关心失败的陈里扬悻悻然挂了电话，既然对方不打算说的话他也就没多过问，可是娱乐的心情也差不多没了，他干脆关了系统洗澡去。
隔天下班他又兴致勃勃地摸索社交软件，莫名觉得有一种他其实没有穿越的时空错置感──尤其萤幕的画质那么好，对面的人们也自然得很，就像他平常在跟人视讯一样。
虽然没有键盘鼠标什么的，但触控萤幕太容易习惯了。
这个系统真的太好用，他默默决定把这个暂时拿来顶着了，添购手机的事情可以推迟，总之先存点钱再说。
连着一个礼拜，他的下班时间都花在随机找人聊天上，偶尔廖廷又拨电话进来他还得暂停聊天先接个电话。
“你系统还可以吧？”廖廷又今天的声音格外地温和。
“满好的啊。啊你最近还好？”
“很好。”那边安静了一下，“那你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应该还好啦……我后来找到使用说明档了，对照着用还算顺。”
“嗯，那就好。”
“呃，嗯。”
陈里扬有点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多跟廖廷又说点话──毕竟他的“网友”还在线上等他。
可是他还没考虑完，廖廷又就轻声说了：“那么我们的阶段性任务就差不多了。”
这话弄得陈里扬一凛，“什、什么意思？”
“既然你基本生活状况已经稳定，我们可以进入一个月访视一次的状况，我不会再多介入，剩下的生活要请你自己去开创了。”
“……你最近怪怪的，是不是因为这个？”陈里扬的声音有点哑，“之前介绍什么教育训练的也是吗？”
“一部分是吧。”
“所以以后不能找你了？怎么这么突然？”
“提供基础协助之后，除了定期访视外，半年内基本上是禁止其他接触的，除了紧急需要支援的状况。”
“等等，连打电话也不行吗？我才刚学会打电话耶？”
“……还请尊重我的专业。”
挂了电话，陈里扬深深叹气，“还真的从来就只是工作啊……”
虽然对廖廷又有点想法也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卡著这一层关系好像让事情有点尴尬……
“你还好吗？”
系统那边才传出有些不确定的声音，他才惊觉自己其实没下线，那边的网友大概什么都听到了。
“没什么啦，不好意思。”
“噢好吧，那我继续了唷，刚刚是讲到商店街对吧？他们很多仓库都在蓝五区……”
陈里扬跟对方继续聊下去，直到对方半小时后才发现他提不起劲多说，干脆也就关视讯找别人了。
只有上班下班和视讯的日子过得挺快，陈里扬一开始还颇不习惯，可是慢慢地他的状况也就好些了──当初公司带他的女同事蔓雅偶尔会用视讯跟他聊聊，而其他部分的人也可以接受用视讯跟他说几句话，生活慢慢稳定下来，整体来说他的心情也没有之前那么闷。
他偶尔会爬去隔壁倒栽葱的旧房子里探险，闲暇时就多少搬一些以前的日用品过来，更闲的时候就去买些“仿旧材料”修家俱，因此拯救了一个四层柜跟两张木制书桌椅，最近两天的家事是把碎掉的马克杯黏回去。
以后搬家的时候，他想要把一些还堪用的家俱搬过去。
别像这些现代人把什么都藏在墙壁里，每次视讯他都觉得对方特地跑去白棚跟他聊天，感觉真是超奇怪的。
自家地盘有熟悉的东西会让他感觉亲切一点，离乡背井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自从有了家用中央系统，他查了不少资料，通通表示这种环保材质的房屋能撑个五年就不错了。
陈里扬开始慢慢存钱，慢慢考虑这间避难小屋要是年限到了该去租哪──他没飞行器啊，要是住天上是要像杰克与魔豆那样爬上去吗？在这里他还没看过电梯耶！
好不容易过日子没问题了，陈里扬每天会拨一些零碎时间各种盘算生活规划。
每次找到新资料他都研究好久，这种琐碎的事情说实在他很不擅长。
也许是这个过程占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一个月的时间比想像中的快，他家中央系统响起电话声──而不是社交软件视讯提示音──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丢下手中黏到一半的马克杯跑去接。
是廖廷又。
“你还记得每月访视吧？”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听到关键话题，陈里扬难掩兴奋：这是他有事没事就在盼望的访视时间，就算对方突然来访超没礼貌他真的一丁点都不介意。
“嗯哼很好，那我在门外请你开门吧。”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开，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