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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脱靴磨墨名士手笔 赋持饮酒大唐国风

  当时玄宗听到贺知章说起李白,欣喜道:“此人莫不是玉真妹提到的能写诗作赋,超迈古人的李白吗?朕早已宣诏,为何还不来朝?”
  贺知章答到:“正是此人。李白不在别处,就在臣府。”
  玄宗惊喜道:“快宣李爱卿进殿。”
  贺知章说:“且慢,吾皇万岁,李白还没有官号呢?怕是以平民身份进宫,不太合适吧。”
  玄宗说:“嗯,有理,那就先赐李白翰林院学士,快快宣诏。”
  贺知章欣喜,急急地下殿,三步并做两步,回去请李白。一会儿二人进殿,高呼万岁。玄宗看了李白,收拾得甚是整洁,柳眉凤目,神采秀朗,实朝中一流人物 。
  玄宗心喜,宣道:“爱卿平身,朕得先生,如得凤雏卧龙也,今能为朕解忧者,天下之大,唯太白先生耳。”说着话,拿眼瞧杨国忠等,众人皆低头不敢仰视。
  使者拿上书来,李白接过看了,轻蔑的笑道:“此有何难,小国 寡民,妄逞雕虫之技,敢在天朝大国卖弄,岂不放肆。”
  玄宗一看李白识的此文,喜道:“快读来朕听。”
  于是李白朗声读到:
  渤海国大可毒书达唐朝官家。自你占了高丽,与俺国逼近,边兵屡屡侵犯吾界,想出自宫家之意。俺如今不可耐者,差官来讲,可将高丽一百七十六城,让与俺国,俺有好物事相送。大白山之芜,南海之昆布,栅城之鼓,扶件之鹿,郭颌之永,率宾之马,沃州之绵,循沦河之鲫,丸都之李,乐游之梨,你官家都有分。若还不肯,俺起兵来厮杀,且看胜败。
  众人听了都气愤异常,玄宗更是火往上撞;“嘟,大胆小邦,竟敢如此渺视朕之朝廷,定当举兵征征伐,一举灭掉尔的种族。杨国忠这时来了神气:真是岂有此理,先把使者给我拉出来,打一顿再说。”高力士接言道:“依我看打一顿还是轻的呢。”安禄山哇哇大叫:“请皇上派安某为先锋,愿率三千精兵,杀他个片甲不留。”
  众人七嘴八舌,玄宗也听不出头绪,转眼却见李白在一旁冷笑。忙问:“依太白先生见解,又当如何呢?”
  一句话鸦雀无声,只听李白缓声言道:“如此小事,不值得大动干戈。以臣之见,敌邦用书信挑衅,天朝亦当回书,先礼后兵,晓以历害,灭其盛气。自当使敌邦俯首帖耳,臣服皇上。”
  玄宗大喜:“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也。爱卿快做书来。”侍卫忙备桌案铺红毯,因是代皇帝草诏,非常郑重。高力士杨国忠跑前跑后,对着李白一个劲地干笑。李白心中厌恶心想正好借此一戏。
  太白正欲登上红毯,高力士叫道:“来人,与太白学士脱靴。”
  李白灵机一动,说道:“万岁,今臣代天子诏书,意气不可不旺。但杨承相高公公在此,臣气不畅,皇上可否令此二人一为臣脱靴 ,一为臣磨墨如何。以显君威如何?”
  明皇一乐:“有何不可?”他看高杨二人面露尴尬之色,顿时沉下脸来。二人没奈何,高力士只得上前脱靴,这倒是他的老本行。杨国忠斯文点,干了磨墨的差使。二人表面含笑而心中窝火,不得不虚以委蛇。
  李白享受了如此待遇,兴致颇高。笔走龙蛇,纸生云烟。不一会功夫,早写就答番书一章。依旧用彼国文字,拿给众人看,依旧无人识的。李白当场宣读:
  大唐开元皇帝,诏渝渤海可毒,向昔石卵不敌。蛇龙不斗。本翰应运开天,抚有四海,将勇卒精,甲坚兵锐。颔利背盟而被擒,弄赞铸鹅而纳誓;新罗奏织锦之颂,天竺致能言之鸟,波斯献捕鼠之蛇,拂蒜进曳马之狗;白鹦鹉来自坷陵,夜光珠贡于林邑;骨利于有名马之纳,泥婆罗有良醉之献。无非畏威怀德,买静求安。高丽拒命,天讨再加,传世九百,一朝殆灭,岂非边天之咎徽,衡大之明鉴与!况尔海外小邦,高丽附国,比之中国,不过一郡,士马刍粮,万分不及。若螳怒是逞,鹅骄不逊,天兵一下,千里流血,君同频利之俘,国为高丽之续。方今圣度汪洋,恕尔狂悻,急宜悔祸,勤修岁事,毋取诛俗,为四夷笑。尔其三思哉!故谕。
  唐明皇、众大臣皆叹服不已。使者早已没了当日的威风,吓得面如土色。明皇不屑地宣诏,速带诏书回国,禀明你王,如敢夜郎自大,冒犯天威,定当兴兵讨伐,予以严惩。冒使者赶忙双手接过诏书,自回国不提。
  明皇兴奋之至,当廷夸奖李白。并称其为今世的司马相如,设宫宴相待。于是李白至此始名声大著,逸闻趣事传于朝野,妇孺皆知。朝中上下,除了高力士,杨国忠,安禄山等人,无不与之携游。日日饮酒,夜夜作歌。
  原来唐人开放,不亚于今日之美国。尤其玄宗执政的前二十年,衣食丰足,国泰民安,史称“开元盛世”。
  却说当年长安城中,名士如云,酒客如雨。而其间又有几位杰出者,人号“饮中八仙”,容在下一一道来。可别小看了这八仙,既如豪饮如杜甫,尚不在八仙之列,更遑论他人?有哪八仙,乃是“四明狂客”贺知章,左相李适之,公子崔宗之,汝阳王李琎,书颠张旭,怪客焦遂,长斋苏晋。这八位,如要寻他,只往酒肆中找。反正唐人也不施行禁酒令,无论朝野,皆以饮酒写诗为乐。好在当时国人素质还相当高,吃饭都是自己掏钱,否则像今天我们的“公仆”,不知要如何的败坏党纪国法了。更可笑的是,现在的“父母官”,除了湖吃海喝,浪费纳税人的金钱,诗却是一句也别想写不出来。酒后说几句荤笑话倒是他们的专长。
  看来国人不是反对喝酒,只是厌恶公款吃喝而已。否则如李白张旭等人,我们只有自豪的份了,请看当时杜子美对此持有的羡慕态度。而此诗也就仅仅窥豹一斑而已。
  饮中八仙歌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