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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餐风宿露千里兼做生意 青山秀水四川定居江油

  话说李客携妻带子,离开碎叶,一路向东行走。在越过芳草连天、碧波荡漾的伊梨河后,来到了伊宁市。这里是唐军驻扎的一个营点,众人见到李客一家都很惊讶。当得知李客要去中原时都很激动,纷纷写家书,请李客带回中原。有的军人见了小李白,很高兴地抱起他来。一位头发花白的军官老泪纵横:哎,出来正十五年了,不曾回过家,如今不知家人生活的怎样,刚走时孩儿也像李白这么大,如今恐怕也长成小伙子了。李客在此同军兵们交换了些日用品,便依依惜别地继续东进了。
  这样走了一个多月,不知已到了沙漠边缘的库尔勒。李夫人忽然生起病来,没办法只好暂时找客栈住了下来。这时已到了冬天,窗外北风呼啸,满天乌云翻滚。夜里风息了,雪花如鹅毛一般地飘了下来,第二天放眼望去,早已一片苍茫,甚是好看。李客心知不能前进了,便安居下来,生火暖屋,预备明年春天再往。途中遇病,本就心烦,幸好有小李白搅着,大家心里也不至于太无聊,小李白却不怕冷,时而跑到院子里,捧一捧雪回来,还开玩笑说:“娘,吃白面呢。”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转眼冬去春来,天暖和起来,草地上有了绿色,不再飞沙走石,天空看得见大雁迁徙了,李夫人病也好了。于是他们换了几头骆驼继续前进。这天,他们走到沙漠里的一个小小的绿洲边,见有一片水洼,映着日光像镜子一样明亮。湖边竟有几棵小树,生机勃勃,便决定在这里过夜。饭后,月光明亮,谁也没注意到小李白一个人跑了出去。不多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爹爹,”他连声叫着,一边招着手。李客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跟了李白出来,李白拉着父亲,一直走出来很远,来到一沙丘旁,李客这才注意,地上躺着一个和尚。显然不是病了,就是别的原因,那个人身体非常虚弱,见到李客,气喘嘘嘘地问,“阁下是东去还是西去”。
  李客忙说:“东去,长老怎么了。”
  和尚叹了口气:“哎,我从印度来,要到中国敦煌传教,你看那是一箱子书。我徒步走到这里,在湖边休息时,看见一条蛇头上顶着颗夜明珠,于是,我起了心,想把蛇抓住放在箱子里,献给佛祖,谁知珠子得到了,却被蛇咬伤了,幸好我功夫好,已挺了两天,眼看就不行了。只有一件心事放不下,就是这箱经书万望阁下带往敦煌,交于主持,我也就安心了。这颗明珠呢,就送于阁下做路费,我略通相书,刚才见令郎来,心中吃惊不小,令公子大有前程,他才是颗真正的明珠啊。”
  李客忙推辞,和尚着急地说:“佛家打不得逛语,此明珠落入凡人之手也就埋没,万勿推辞使我心不安,我得明珠而伤,此是天意。说着,抖着手从随身袋里掏出一颗鸡蛋大的珠子,登时明光四射、璀璨夺目。李客正要再说什么,却见和尚头一歪外,倒在地上死了,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从和尚手里拿起珠子,放在衣袋里,然后把和尚就近俺埋,他带着李白和那箱经书回到帐篷,天色已很晚,可谓万籁俱寂,一只小鸟也没有,只有天上孤月高悬、照彻寰宇,甚是幽静。
  第二天起身,继续赶路。丝绸之路,缈无人烟。有时一整天不见人影,有时则有军队列行。不知走了多少天,小李白又喊起来,爹爹快看,远处有高山呢,李客心想,莫又是海市蜃楼?他揉了揉眼睛,感到不像虚影,便高兴地继续前进。山越来越近,而且远处竟是一片巨大的绿地,有很多工人正在山上石壁间做工。李客上前一问,才知道终于走出了沙漠。眼前就是著名的鸣沙山,风光非常美丽。他看到工人们都在雕刻石像,问起缘故,才知道敦煌正在实施一项伟大的工程,开凿千佛洞。唐政府提倡,由长老主持,实则一文化工程。李客在工人的带领下见到长老,把和尚的事说明,俱多感叹。然后长老请李客一家留宿在此,并四处看施工的工程,甚是宏伟壮丽。李客心里不住地感叹,还未到中原,已见人民的文化之风如此之盛,此行不误啊。
  李客在敦煌住了八天,告别长老,继续东进。没几天来到“春风不度”的玉门关,来到万里长城的嘉峪关,到兰州,离家乡陇西越来越近,禁不住欣喜异常。“近乡情更怯”,谁知到了陇西,空欢喜一场。最近的一族早已搬到了川中。于是只好过陇西南下,跋山涉水,来到一个江清林绿的所在——江油城。
  缘何叫江油呢?原来此地有一江,水色碧绿,油光可鉴,故名江油。李客见了如此景致,比那西域不知好上多少倍。便留恋在此,无意远行。遂将所携货物,拿入城中,置于市上,早有几千人争购。不意中卖了上好价格,换取了无数金银。遂于当地置房购产,成了江油的一个财主员外。然后延师教子,乐业安居。
  于是,这个小小的江油因了李客的到来,而从此名扬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