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乌说:“走,咱们一起出去狂欢。”是夜瑶台无人入睡,到处是焰火和欢乐的海洋。老乌第一次发现,瑶台原来有这么多的外来工。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老乌和阿霞,也学着那年轻的情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老乌和阿霞狂欢到十二点才回家。关上门,一把将阿霞搂在怀里,急不可耐地**了阿霞的衣服,阿霞说要上阁楼,老乌说:“我抱你上去,”阿霞就让他抱,老乌哪里抱得动。两人就靠着楼梯**,这次,老乌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威猛。阿霞幸福地说:“你今晚真厉害。”两人一起去冲了凉,互样为对方搓了身子,两人又兴奋起来,再做了一次爱,这才爬上阁楼,相拥而睡。老乌说:“阿霞,回去离婚吧,离了婚,咱们就结婚,再生……”老乌想说再生一个孩子的,想到阿霞已经结扎,说:“到了2008,咱们一家人去北京看奥运。”阿霞却从申奥成功的兴奋中渐渐冷静下来,长叹一声,说:“2008,我不知在哪里呢。也许,到时陪你看奥运的不是我,说不定是阿湘和乔乔,是你们一家三口呢。”老乌说:“你又来了,再不许提她。过几天咱们就回去把离婚的事办了吧。”阿霞说:“我偏要提,阿湘阿湘阿湘,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你老乌看似笨嘴笨舌,哄起女人来,嘴像抹了蜜样甜,不然怎么把阿湘这样的美女哄上床的。”老乌说:“你还是不相信我,你再说我生气了。”阿霞说:“好,我不说了,我只问你一件事,你要对我说了实话,我就答应你回去离婚。”老乌说:“别说一件,一百件一千件我都依你。”阿霞说:“我和阿湘,在**哪个更好。”老乌说:“你看你,说了不说她,你又来了。”说起阿湘,老乌脑子里真又浮现起他这一生作为男人的第一次,又来了感觉,搂着阿霞要做。阿霞说:“还不让说阿湘,一提到阿湘,你就来劲。”老乌便泄了气。阿霞说:“女人的感觉很准,你骗不了我,你和阿湘之间,肯定有过。”老乌这才对阿霞坦承,把他如何遇见阿湘,阿湘又如何怀了乔乔,后来未婚生子,以及他们那天为何去照了相,也说了他和阿湘仅有的一次肉体之欢。老乌说:“这下我是全交代了,我和她,真的只有过一次。”阿霞不无失落,酸酸地说:“你爱阿湘,终是胜过了爱我。”老乌说:“你又来了,”阿霞说:“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说的。我也相信女人的直觉。你说,要是现在阿湘回来,愿意嫁给你,你是娶她还是娶我?”老乌说:“她不会回来的,她也不会嫁给我。”阿霞说:“我是说如果,如果她回来,如果她要嫁给你。”老乌说:“当然是娶你。”阿霞说:“切,言不由衷。”老乌说:“这是我的真心话。”阿霞便抚摸着老乌的胸肌,说:“你这样说,我很感动。”两人相拥了一会,阿霞说:“不早了,我得回自己房里去睡。”老乌抱着阿霞,说:“别走好吗?”阿霞有些伤感,在老乌的怀里又依偎了一会儿,穿衣回楼上。后来,老乌和阿霞,再也没有提过阿湘。老乌发觉,阿霞对乔乔却不如从前那样亲热了。以前她一到店里,第一件事就是抱乔乔,现在,阿霞到店里来,很少抱乔乔。有时乔乔要她抱,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抱起来又放下。阿霞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她甚至也对老乌坦言了她的感受,说:“我还是喜欢乔乔的,可是现在一看到乔乔,总会想到阿湘,一想到阿湘,心里总是不自在,就不想抱乔乔了。”老乌说:“我不怪你,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过了两天,老乌又跟阿霞提了回去办离婚的事,阿霞说还是她自己回去的好,带了老乌去,反倒怕把事情办砸。老乌却说,一起回去,他可以不露面。老乌是不放心阿霞,怕她男人为难她,又打她。阿霞倒显得很坚决:“打就打吧,打了正好断得彻底。你好好看店,顺便帮我做清洁,我很快就会回来。”老乌虽颇觉惆怅,却依了阿霞。阿霞带着孩子一走,把老乌的心也带走了。好在阿霞回到家就给老乌打来电话,说她先回的娘家。老乌自然不免交代一番。两人在电话里,似有说不完的话,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天天在一起时尚不觉得,这短暂的分离,方知相思之深。阿霞回家方一周,就带着孩子返回。老乌到车站去接,却不见余乐,问余乐何以没跟了来。说起余乐,阿霞顿时泣不成声,若非余欢在一旁,定会扑在老乌怀里痛哭一场。老乌不知出了何事,问阿霞,阿霞却只是抽泣,倒是余欢在一旁说:“我爷爷奶奶不让乐乐跟妈妈走。”老乌打的把母子二人接回家,借口让余欢陪了乔乔玩,支开俩孩子,二人相拥,恨不能把对方融化,阿霞又是一番痛哭,老乌不知如何劝慰,只是轻轻拥着阿霞,许久,阿霞的情绪渐渐平息。老乌便问怎么回事,阿霞一一说了,婚未离成。原来自阿霞把孩子偷偷带走后,余乐他爸急疯了,天天去阿霞的娘家闹,闹也闹不出个子丑寅卯,今年五月,也出门打工了,至今杳无音讯。老乌说:“把余乐一个人留在家怎么办?”阿霞说:“孩子的爷爷奶奶人其实不坏,当初他男人打她,老人是站在她这边的,也恨儿子不争气,只是他们老了,有心无力。老人似乎感觉到了儿媳此次回家的意图,死活留下余乐。阿霞不给,老人就给阿霞下跪,阿霞哪里当得起老人一跪,心一软,想,儿子跟了爷爷奶奶,他们自会疼爱有加,一狠心,把余乐放在家里。阿霞如是一说,老乌悬着的心才略略放下。只是婚未离成,老乌颇为失望,知道要离婚,怕是不容易,孩子、老人,许多的情意,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一时情绪黯然。阿霞如何不知老乌心思,也只好宽慰他说:”不管怎样,我都会离婚的。那个人伤我太深,我不可能再和他一起过日子。”
经过此事,两人感情又进一层,正儿八经地同居一室。回家离婚不成,白跑一趟,加之儿子留在家里,又多了一份牵挂,阿霞一直闷闷不乐,难得一笑。老乌对阿霞说,他要想办法,把余欢弄进公办学校读书。阿霞说:“公办学校多难进啊,你又没关系,怎么弄得进去?就读民办算了,咱农村那么差的学校,每年不也能出几个大学生?有你这份心,我就很知足。”老乌说:“话是这么说,可余欢读的这学校,条件是太差了,老师的流动性太大,你看余欢读一学期,中途就换了两个老师。”阿霞说:“能找进公办自然好,只是你又要去求人。”老乌说:“若是受点委屈能让孩子进个好学校,什么委屈我都愿受。我先去找黄叔试试。”阿霞说:“这么久没有和黄叔联系,有事了突然去求他,他肯帮这忙么?”老乌说:“有枣没枣打一篙子,成不成是一回事,我们努力不努力又是另外一回事。”阿霞脸上略有喜色,说:“你真好。”老乌得意地说:“才发现啊?”
说办就办,老乌当即打了黄叔手机,黄叔手机却关机。于是去云瑶日化找黄叔,去了几次,保安都是那句话,问老乌有没有和老板约好。老乌说没有。保安说没有约好不能进去。老乌在厂门口候了几次,希望能遇见黄叔未果。想,也许去瑶台厂能找着,就去了瑶台厂。瑶台厂也换了保安,不让老乌进厂。老乌让保安帮他叫周主管。保安说:“哪个周主管?瑶台厂没有姓周的主管。”老乌说:“不会吧,难道他出厂了?”保安说:“倒是有个专管技术的厂长姓周。”老乌忙说:“是不是叫周全林?”保安说是。听保安如是说,老乌的心情,居然极为复杂,既为当初那落难五元店的小不点高兴,不知为何,居然亦有些许失落。“要不要找周厂长?”保安问发呆的老乌,老乌才回过神来,连声说:“找找找,我找的就是他。”保安打了内线,说:“周厂长,门外有人找您。”那边问:“什么人找?”保安就问老乌:“你叫什么名字。”老乌说:“你就说老乌找他。”保安斜一眼老乌脸上的胎记,嘴角泛起一丝笑,对电话说:“有个叫老乌的人找您。”保安“嗯”了两声后,把电话挂上,说:“周厂长说让您在外面等,他下班就出来。”老乌想,“他妈的小不点混出息了,派头这么大。”好容易等到下班,周全林身着白衬衣,红领带,胸口挂着工作牌,深色西裤,皮鞋锃亮,腰杆直挺大步走来,远远伸了手同老乌来握,连声说:“不好意思,总说去看你,可忙得要命,”又说:“现在厂里管得严,不是公事,谁也不能带人进厂,你别生气。”老乌说:“我那么小气么?恭喜你,当厂长了。”周全林说:“副厂长,不是正的,正厂长是程总的同学。不说这些,走,咱找个地方,我请你吃饭。”老乌说:“你是大忙人,有时间么?”周全林看了看手机,说:“有一个小时。”老乌说:“算了,什么时候你得空了再一起吃饭。”周全林说:“你来找我,定是有事。”老乌说:“也没什么,就是想帮孩子联系,看能不能进公办学校读书,想来想去,在瑶台,能帮上忙的,只有黄叔,去云瑶日化找黄叔,总是进不去,才来这边碰碰运气,没想到现在厂里管得这么严,进不去了。”周全林把老乌拉过一边,轻声说:“瑶台厂和云瑶日化分家了,你不知道吗?”老乌说:“不都是黄叔的厂么?”周全林说:“瑶台厂的法人代表是老板娘,老板娘和老板闹翻了,一脚把黄老板踢出去啦,现在这厂里,法人代表是老板娘,但一切经营,都归黄云瑶和程总管。”老乌说:“怎么会这样呢?那黄云瑶,也和她爸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