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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言情 > 杨柳青青 > 江南岸.六


望着少年闷头疾行、再见不着一丝自适与从容的身影,明明是自个儿一手导致的结果,柳行雁却觉心情比之先前又更闷了几分,胸口更窜过了一丝针扎似的疼。他虽不认为这疼是因眼前的少年而起,但细想方才种种,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过了些。


──即使顶着“上官鎏义弟”的身份,杨言辉又欠了他什么,需要承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迁怒撒气?


纵使自作主张给他安排了一趟“赏花之行”,少年终究是一片好心;不说别的,在那一句“心有郁结”之前,他不也真如少年所愿、让这烂漫春光暂时驱散了心头的烦闷?至于后头的诸般反应……归根结柢,不过是“恼羞成怒”罢了。


──他明明惯会隐忍、明明习惯了将一应情绪往心里藏,可同少年重逢不过两日,便已几度忘记多年来的养气功夫,一不留神地冲对方发了火。


是因为远离宫阙、卸下了那份美好却也压抑的职司吗?


又或者,是因为少年看得太透、却又对他太过纵容,这才使得他几次行止失度,一面拿“公事公办”的名头冷待对方,一面却又公私不分、恨乌及屋地对少年置气摆脸色,活像对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想到这里,柳行雁沉眸微暗,却在无可避免的歉疚之外、同样升起了几分疑惑。


因为少年对他的好。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在此之前,二人曾有过的交集,也不过是吴树一案的短暂合作罢了。柳行雁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值得对方感恩戴德的事。既如此,少年的诸般善意,又是从何而起?


但还没等他继续往深里想,就见前方已闷头走了好一阵的杨言辉忽地停步回首,道:


“便是这儿了。”


少年容色淡淡,面上瞧不见半分恼色,却同样无了早前眉眼弯弯的亲善温煦。柳行雁虽觉得对方有此反应也是应当,可迎著那双少了温度、多了距离的明眸,胸口还是止不住地一梗。


──偏就在他沉默的当儿,不期待回应的少年已复旋身,提足便要往前头目标所在的庄子行去。那副头也不回的样子瞧在柳行雁眼里,明明还想着“保持分际”、“公事公办”,心头却是一阵没来由的慌乱窜起,让他连细思都不曾便已是几个大步近前、一个抬掌扣向了少年肩头。


后者不防他有此举动,柳行雁掌心才刚按实,前方的少年便已肩头运劲、侧身后跃,只一瞬就由他掌下避开、将二人甫拉近的距离再次变作了丈许。


──只这一下,两人便又一阵尴尬。


柳行雁能够理解对方作为武者的本能反应,但才刚想着道歉就迎来这么一出,脸上自然好看不了;倒是杨言辉恍然明白了什么,遥望着男人的目光闪过一分怔忡,随即一声轻吁、迈开脚步主动迎上了前。


“柳大哥莫怪。”


他叹息著开口,眉眼间略带无奈、却也恢复了几分温度:“我于此较为敏感,反应或有过激之处,并非有心针对。”


……我明白。”


柳行雁讷讷一应,心中愧意更是不减反增。


──单论年纪,他就是做对方的父亲都勉强够了,却还要对方来包容他、体谅他……即使杨言辉面上并无不甘,他也没那个脸皮借驴下坡、没事人似的揭过这一茬。


所以双唇微翕、片刻嗫嚅后,他终究吐出了那迟来的一句:


“抱歉。”


“抱歉。”


他又重复了一遍。至关紧要的二字脱了口,剩下的话也就容易了许多:“我不该妄加揣测、误会于你;更不该胡乱迁怒,将对……的不满撒在你身上。”


中间的人名因故含糊了过去;可听着的杨言辉又岂会不知?


明澈的眸间几丝诧异浮现,旋即转作了淡淡的欣然……与安慰。


“我本无怪责之意,柳大哥也毋须介怀。”


少年温声道,唇畔弧度微掀,“不过……实话说,柳大哥愿意和我说这些,我很开心。”


……嗯。”


“庄子就在前面了。走吧?”


“好。”


柳行雁有些赧然,但还是一声应承,同少年一道往前头的田庄去了。


──只这一回,是并肩齐步、相偕而行的。





===



在某柳灵魂深处的尉迟大哥:猪!





&虽然我觉得大家应该都知道(汗),不过还是说明一下

柳行雁=前世的尉迟玠,没意外的话是本文的攻
杨言辉=前世的前朝太子,没意外的话是本文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