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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真与假松本清张致命柔情谢里尔·伍兹合租公寓的帅小子2朴京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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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序转过身,头顶“噗”地冒出一对尖尖的毛耳朵,身后钻出巨大的毛尾巴,大尾巴轻轻地一晃一晃,尾尖的白色长毛跟着一荡一荡。

    他偏头问楚酒:“不过来吗?”

    楚酒走过去,和他一起爬上床。

    神奇的是,韩序今晚躺下后,竟然伸手揽住她,直接闭上眼睛。

    楚酒奇怪:他穿成……不……脱成这样,就这么睡了?

    韩序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闭着眼睛说:“我在想,你不喜欢我在这里睡,大概是因为每天都要早起上朝,总是和我在一起,睡得太晚,太累了,所以我打算这几天好好陪你睡觉。”

    他想得倒是周到。

    楚酒调整了一下姿势,也闭上眼睛。

    手放在哪里都不合适,哪里都是他。

    触感还奇好,不是光滑有弹性的肌肤,就是柔软厚实的狐狸毛。

    他没有狐狸味,身上是一种特殊的温暖的体香,让人闻了就很安心,比秦云简的栀子花香还要更好闻一点。

    楚酒闭着眼睛,闭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

    睡不着。

    楚酒终于忍不住,睁开眼,手脚并用地爬到韩序身上,坐起来,刚刚好地坐在他曾经的那一圈红线的位置。

    她提议:“不然我们今晚……还是累一点吧?”

    外面起了风,像是要下雨的样子,风吹得木头窗扇吱呀吱呀地响。

    韩序在轻微的吱吱嘎嘎声中抬起手,握住她的腰,在枕头上扬起下巴,眯起眼睛,回答:“好。”

    热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下了一场痛快雨。

    雨点打在寝殿被烈日炙烤了一天的金色瓦面上,凉气丝丝沁透,却没有渗进层层垂落的帐幔里。

    纱幔里人影颠倒纠缠,楚酒一身身地出汗。

    风停雨歇时,楚酒枕着他的手臂,抱住他的大尾巴,闭上眼睛,满心只剩一个念头:现在太热了,他这么暖和,其实可以让他在这里住到入冬。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季夏就又过来了。

    他身上带着昨晚夜雨的湿气,靴子上沾着掉落的细碎花瓣,一进门就笑道:“皇姐,我过来送你上朝。”

    楚酒早就起来了,正坐在桌前,匆匆忙忙地举着一杯冯总管才调凉的茶水往嘴里灌,咽下去才腾出空来说话,“我小孩么?还要人送。”

    床那边的帐子忽然掀开,韩序从里面出来。

    他刚套上衣服,掀开帐子时,一只手已经把散开的衣带系好了。

    他原本没起床,这会儿偏偏要出来。

    韩序完全没理会这边,只穿着素色里衣,长发披着,神情慵懒,慢悠悠去了后殿,大概洗漱去了。

    季夏足足愣了好几秒,愣怔的时间门长到楚酒都多少有点不忍心。

    大概是刚刚看见韩序衣衫不整地出来,才算实打实地意识到,他皇姐的后宫有人了。

    楚酒心想:季夏,你不是嚷嚷着要进后宫么?后宫生存守则第一条,不要招惹那只狐狸。

    下过雨,天一亮云层就散开了,由成片拆成了一朵一朵,太阳出来后也还不太热。

    楚酒下朝后,照例去御书房。

    夏融仿佛有什么事,反常地一直绕着楚酒打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酒纳闷,抬头问她:“怎么了?有话就说呗。”

    也不知道什么大事,能让夏融这种直脾气都磨磨蹭蹭地不开口。

    夏融干脆在楚酒旁边坐下,支着头,“皇上还记不记得,上回臣曾经说过,翰林院里有对双生子?一个叫裴以初,一个叫裴以沫,他俩一直在求臣,想过来见见皇上,说了好多回了。”

    楚酒想起来,夏融好像是说过。

    楚酒纳闷:“见朕干什么?再说当初殿试的时候,不是见过吗?”

    夏融想了想:“殿试站得太远,大概看不清楚吧?”

    楚酒:“……”

    合着这对双胞胎嫌上回不过瘾,想走后门,弄两张内场票。

    夏融说:“这两人才思敏捷,都还挺有趣的,”又靠近一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而且长得也相当可以。”

    楚酒懂她的意思了。自从韩序进了后宫,大家往楚酒后宫塞人的热情,明显比以前更加高涨了。

    同事关系要好好维护,肯定得给夏融这个面子。

    楚酒说:“那就见见吧?”

    夏融喜滋滋道:“他俩就在宫外等着呢。我让人去传进来。”

    她边站起来边嘀咕:“……要是后宫收一对长得那么好看的双生子,想想就带劲!”

    楚酒:“……”

    夏融没有夸大其词,裴以初和裴以沫一前一后一起进来的时候,连楚酒都不由得心中暗赞。

    裴以初斯文隽秀,玉树临风,长了一张标准的翰林院里的帅哥学霸的脸。

    难得的是,他弟弟裴以沫和他长得一样,看起来却又明显不同,眼神活泼,跳脱无比,只是碍于这里是御书房,不敢过于放肆。

    楚酒也不知道应该跟他们说点什么,只好问问他俩的家乡年纪。

    就纯粹尬聊。

    不过随即发现,这两个相貌出色,气质拔群的翰林院高材生,竟然很有趣。

    两个人绘声绘色地给楚酒讲进京路上的见闻和家乡的各种奇闻趣事,裴以沫主讲,裴以初补充,让楚酒听得忘了神,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

    门口多出韩序高大的人影时,楚酒骤然从双胞胎的快乐中清醒。

    她昨天预约了韩序的爆炒鹿肉和凉拌菌菇,他送过来了。

    上回他来送佛跳墙,撞到陆西洲,马上抱着佛跳墙的罐子回到倾心阁,蒙着尾巴生闷气,这回的爆炒鹿肉可不比佛跳墙,很讲究火候,等哄好狐狸,回锅再热一轮,肯定不好吃。

    为了防止上回佛跳墙的悲剧重演,楚酒嗖地站起来,对双胞胎说:“朕得用午膳了,你俩先下去吧。”

    韩序没说什么,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口。

    裴以初出门时,忍不住悄悄打量这个天下闻名的韩贵君,不小心脚下一滑,踩在石头路旁边的湿地上,干干净净的靴子侧面立刻沾了青苔和泥。

    裴以沫伸手把他哥扶住,“小心。”

    他看看哥哥的靴子,遗憾:“好好的一双新靴子,这就脏了。”

    裴以初完全不在意,对弟弟微笑,“没关系,只要擦一擦就好了。”

    楚酒在殿中遥遥地看见,心想:真是难得,裴以初看着那么整洁,却一点奇怪的完美主义啊,洁癖啊,统统都没有。挺好。

    这对孪生子走了,韩序才让人把菜端到楚酒的案上。

    楚酒夹起一片鹿肉,飞快地转移他的注意力,问他:“难得有这么凉快的天,我们两个明天去京郊的马场跑跑马吧?”

    上次抢花红的时候,就答应过要带他去马场玩。

    最近几天.朝中没什么大事,宫里又虎狼环伺,正好带着狐狸出宫去避一避。

    韩序点头,“当然好,臣陪着皇上。”

    第二天果然还是好天气,楚酒一下朝,就带着韩序出了宫。

    这次不是悄悄出宫,过了明路,不过还是一切仪仗从简,楚酒只带着三百禁军侍卫,封了从宫门到城门的路。

    楚酒让韩序和她同乘她的马车,不到午饭时,就到了离京六十里的马场。

    天空中云浪翻滚,在这片巨型的绿毯上投下斑驳的云影,马场占地极大,只有略微起伏的小丘,视野开阔,一望无际。

    楚酒说:“这里本是一片草滩,因为牧草繁茂,被我父皇选中建成了马场,不止给皇家子弟练习骑射,也用来繁育战马。”

    韩序微笑道:“我们长风的国都外,也有一个这样的马场,我没事就会过去散散心。”

    和楚酒的习惯一样,无论有什么烦恼,只要上马跑一圈,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说起战马,”楚酒说,“给你看看我养的几匹。”

    她吩咐马场的厩丞:“把朕的大红枣子牵过来,再把大肉包子也牵来,给韩贵君骑。”

    韩序默了默,“你这马的名字起得可真是……嗯……有气势。”

    楚酒点头,“你不知道,还有一匹叫大饭团子。”

    韩序:这名字还是成套的。

    马一牵过来,韩序就明白楚酒为什么要在每匹马的名字前面都加上一个“大”字了。

    是很大。

    这两匹马,看身形都是北幻战马的样子,却比北幻战马高大威猛得多。

    大红枣子一身红棕色的油亮的皮毛,大肉包子是浅米黄色,鬃毛却是黑的,大概是肉包子里飞出来的紫菜馅。

    两人翻身上马,韩序兜了几圈,就发现这马性格沉稳听话,脚步坚实,速度却一点不慢。

    楚酒骑在大红枣子上,遥遥地炫耀她的战马,“不错吧?”

    韩序承认:“很不错,比我们长风的战马还好一些。”

    楚酒说:“这马什么都好,可惜就是吃得太多,养一匹差不多等于养两匹寻常战马。”

    她松了松缰绳,让大红枣子撒开了蹄子往前跑。

    韩序纵马跟了上去,两匹马较着劲一样,一前一后地往远处的丘陵那边疾驰。

    韩序却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前面楚酒骑的那匹枣红马,跑着跑着,步伐忽然乱了。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那匹马就猛然一个急转,尥了几下蹶子,歪歪斜斜地朝侧向冲了出去。

    它喘着粗气,重重地喷着鼻息,嘴角溢出大口的白沫,就像中邪一样,一边狂奔一边拼命地甩着脑袋。

    这马好像疯了。

    乱成这样,它的速度却丝毫没减。

    楚酒心知不对,火速勒紧缰绳,那马却仿佛不觉得难受,疯得更厉害了,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楚酒伏低身体,紧紧贴着马背,先确保不掉下去。

    它现在的速度太快,被扔下来不是玩的。

    楚酒心想,当年她父皇就是在这个马场,从马上摔下去驾崩的,此后她整饬过马场,这些年都没再出过什么事,可是现在又来。

    这回该不会轮到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