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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言情 >  一曲明月 墨叹烟 > 三十。潇潇深夜月明时

车马喧哗,人影钻动,待声嚣渐定,万物静寂之时,已经月上中天,更鼓三响。


驿站的西院,箫皇子的寝屋里,门扉紧闭,一室的漆黑。


黑暗中,很细很小的交谈声,仿佛是怕隔墙有耳,被人给偷听了去。


〝芳儿,交待你的事都记清楚了吗?事关重大,可不能出半分的差错!〞优美却冷凉的嗓音,萦绕在层层金红帐幔之间。


髪髻披散,酥胸半露,娇媚的眼眸眨个不停,〝殿下,芳儿不懂,既然不想娶,一口回绝便是。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耍心眼斗谋术,真是累啊!〞


长髪垂额半遮俊颜的少年,轻嗤一声:〝一口回绝了,让东夷有可乘之机,前去和亲?女人啊,看到的天空就只有井口那么大!〞长而匀柔的手掌,握上美人的前胸,缓缓摩挲游走,少年眼底一片潋光明艳:〝不过,眼界不宽无妨。身下的蜜口够宽,吞得下本殿的巨物,才是重要!〞


嗯……那指腹上微微的温度,透进肌肤里,沐琼芳全身火热起来。小心翼翼问道:〝既然太子心里早有盘算,就该让烟儿姐姐知道。唉……可怜烟儿姐姐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得人心里难受。〞


墨箫一挽长髪,嘴唇蹭在沐琼芳的耳畔,气音沉重:〝就是要墨烟那自然真实的反应,对方才不会怀疑此事有诈。西罗的公主既然来了,一定要设法将她留在大墨国里,做我大墨国的女人。有了公主当人质,往后西罗国王想动异心,就必得要三思。〞


说着,他的唇舌攻向她的贝齿,卷著舌尖打开她的牙关。


嗯……她扭头躲避,心里仍有疑问:〝可是……好好一个清白姑娘,这样设局坏她名节,未免太不道义!〞


弯起长眉,墨箫冷眼看着她绯红的脸庞:〝道义?哼,两国交锋,只有利益,那来什么道义?他西罗国王将女儿送入大墨国来,难道真是为了邦国的情谊吗?〞


沐琼芳还想说话,却被墨箫用力揣到怀里。〝啪〞地一声脆响,浑圆的臀肉上被重重拍下一掌。


墨箫目光严厉:〝那宇文妤和西林王的长子,自小青梅竹马,早已经芳心暗许。她和会答应前来和亲是被她的兄长和父皇逼迫,根本心不甘情不愿。后宫里的怨妇已经够多了,何必再多添一位?让你去做的事,是成人之美,好事一桩!但是,千万不能走露半点风声。若是被宇文擎天看出破绽,后果不堪设想,懂吗?〞


〝嗯……〞沐琼芳满脸的委屈,箫皇子每次支使她做事,都是狠声狠气。就不能对她温柔一点吗?总是用这种主人交待奴婢的口吻。


霸道的男人看着怀里春光艳丽的女人,长指伸进她的裙底,薄唇微勾:〝要不,本皇子不介意为国牺牲,就让宇文妤嫁给本殿当王妃如何?〞


〝啊?那可不行……〞绝对不行!她汲汲营营,委曲求全,等的就是那王妃之位。怎么能拱手让人?


〝不行?芳儿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行?〞低沉迷人的嗓音,散在淡淡漫漫的薰烟之中,缠缠绵绵,沉醉了一颗情意奔放的少女心。


他喘着气息,轻佻浅笑:〝快说啊?本殿是那里不行?是不够粗,还是不够长?〞低下头,他猛烈吻她。裙摆覆盖下的手指微弯,勾住她的亵裤往脚踝强力拉扯,滑如凝脂的双腿便裸露在他的手中。


〝啊……殿下慢一点……〞嘴里喊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同。想要他,想要他的疼爱,想要他的狂情,想得那样急切,她将雪白的身子,紧紧贴上他的胸膛,细白小手圈着他的颈子,好像一只雏鸟恋着一只巨鹰。


俊如罂粟的笑颜徐徐漫开,他贴着她桃红的chún瓣,轻柔地吻过上唇,再吻著下唇,低低沉沉的嗓音,极尽魅惑,〝本殿最不喜欢女人口不对心……芳姐姐……再给你一次机会……再说一次……〞


听着他的调笑,感觉他的双手在挺立的峰尖上揉捏……她的身体一下就沸腾起来……


〝啊……芳儿要……芳儿很想要……殿下……〞


完全,把一辈子的矜持都抛开了啊!从初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她所有的伤……


深深的夜里,只有沉重的喘息和断续的呻吟。


还有,夜空下慵懒附和著的几声蛙鸣……


秋风潇潇,卷起落叶纷飞,飘至南院廊道台前,在一扇紧闭的屋门前停下。


门内,一对远道而来的兄妹,同样尚未歇下。粗旷威武的宇文擎天坐在床前一张圆木矮凳,面对垂头呆坐床边的宇文妤,敦敦相劝。    


宇文擎天先是叹了口气,接着便是冷硬的话音:〝事到如今,王妹就安心等著当大墨国的太子妃,莫再三心二意。〞


那被他称做是王妹的女子,满面的悲愤,手指抓着床柱,握得那样用力,几乎指尖要掐出血来:〝王兄一路上将妹妹当作囚犯似地紧盯不放,如今连觉也不让人睡了吗?夜已深,王兄请出去吧!〞


被宇文妤一阵抢白,宇文擎天面色微黯,却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才踏出屋门,长廊暗处就闪出两个身着西罗服装的侍卫。


〝好生看着公主,没有我的手谕,不能让公主离开房门一步。〞


侍卫唯唯应诺,宇文擎天漠然挥袍而去。


一夜秋凉,月往西沉,日光初露。


层层院落,屋宇交错,每一个金光耀眼的屋檐下,都有人在辗转难眠、不安躁动。


其中之一,就是嘴上不愿承认,实则心里难过得彻夜未阖眼的墨烟。


她无精打彩地掀开被褥,坐在床边看着夏荷为她端来冒着白烟的一盆热水,绣著粉色双蝶的白绢水里捞了下,轻轻拧干递到她的眼前。


伸出手来无意识地接过手绢,墨烟神情呆滞。垂着手,也不动作,就只将失焦的目光盯着窗外的蓝天,楞了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深吸口气她振作起来,梳洗穿衣,准备还是像往常一般,到学堂里去埋头苦干。


〝小主,今儿您不能离开驿站。太子殿下吩咐人来传话,晚上的使节团接风宴,您要出席。〞


墨烟愕然。接风宴?让她当着那西罗公主的面要如何自处?面色气得苍白,她霍地站起身来:〝我就是要出去,而且要很晚才会回来!〞反正出入都有胡渣叔叔领着暗卫护送,安全无虑。


夏荷大急,〝小主,殿下说了……〞


说什么?干什么这样吞吞吐吐?她盯视着夏荷。


〝太子殿下说……您要是自认比不过那西罗公主,要像个缩头……乌龟一般躲起来,晚宴上那烧鹅的美味,就让给西罗公主一人去品尝了!〞


太子抓准了墨烟的罩门。


受苦、受累、就是受不得激。认真、认命,绝对不能认输!


〝好!〞她看着铜镜里一张略显憔悴的脸庞,破天荒地拿起镜前的胭脂水粉,〝本姑娘倒要看看那西罗公主是何三头六臂……〞站在身后的夏荷,弯著腰一笔一笔替她细心打扮。


接风宴,并不铺张,只是招待使节团的大小团员简单吃顿晚饭。


没有贵冠云集,官贾临门。


但是有太子和三皇子盛装出席,还有翰林院的状元才子严斗苍作陪。不算太大的宴厅里,正中端坐的太子,尊荣华丽,玉树临风。左手边是素衣长髪,飘逸有如蓬莱仙人,右手边则是艳色胜雪,仿佛天上洒下漫天的梨花、散出满室沁人的馨香。


使节团里的众人,眼睛全盯着上座里的美男三人组,全都忘记要动筷子。


唇角笑得宛如三月春风,墨叹干咳两声,执起眼前玉杯,敬向西罗王子:〝宇文王子远道而来,本殿一杯水酒,不成敬意。〞


宇文擎天当然是喝下一杯,即刻又回敬一杯。眼神,却是盯着落座太子身旁的墨烟。心里一阵不舒服,使节团是为了和亲而来,墨国太子身边却有女人相陪,岂不是当面给西罗打脸?


莫说宇文擎天不舒服,更不痛快的是一身浅紫羽衣,英姿飒爽的西罗公主,宇文妤。


这位西罗国王的掌上明珠,草原的儿女,豪迈的性格。她一眼看见高座上的太子,凤目粉面好似戏班里的小生,和她心目中浓眉虎背的英雄相差甚远,心里便凉了半截。再见他身旁带着别的女人,更是蹙眉冷脸,像是吃了炸药。


太子却好似后知后觉,嘴角勾著微笑,修长指尖缓缓将酒杯递给墨烟,〝烟儿,敬宇文公主一杯,日后你们要姐妹相称,要多亲近亲近。〞


此话一出,宇文妤再也按耐不住。


霍地起身离座,头也不回冲出宴客大厅。


宇文擎天见状,脸色倏变,正要追去,太子悠悠地出了声,〝本殿设宴为西罗使节洗尘,怎么西罗的王子公主都不赏脸,要同时离席吗?〞


心里不悦,却不好发作。皇家应有的进退礼仪,身为使节团之首的宇文擎天,还是有所顾忌。他勉强落座,拱手致歉:〝舍妹长途跋涉,略有不适,还请见谅。〞


〝王子这话太见外了,说什么见谅不见谅?今夜本殿要与宇文王子彻夜畅饮,不醉不归!〞


太子的俊容,在满室点起的灯火中,笑得分外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