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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言情 >  一曲明月 墨叹烟 > 四四。宫中诡谲暗潮涌

自那太子昭仪的一阵闹腾之后,墨烟的紫苏阁中再也没有人敢上门来拜访。


宫人们口耳相传,都听闻墨烟手里握有一块太子的令牌。


那令牌,除了帝后,谁见了都得俯首听命。可这头听了墨烟的指令,另一头恐怕就触了紫昭仪的逆毛。宫里的人个个比猴还精,都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没人要无端去惹事非。


少了闲杂人的打扰,墨烟乐得自由自在。她心血来潮,让夏荷弄来一张皇宫的地形图,仔细研究了一番。


才知道自己所居住的秀女宫,是位在皇宫的东、西两院之间。离太子的东宫步行约一刻钟就到,离芙蓉皇后的凤仪殿也不太远。


而这腹地宽广的皇宫,除去面南的昭阳正殿,还有北、东、西三大院落。


东院是太子东宫,西院则为皇帝后宫,是芙蓉皇后和众皇子、公主的寝居。昭阳正殿的后方设有六部殿厅、翰林学院、藏书阁、以及各种重要库房。向北边行走,穿过一片苍深林木,便是人烟少至,幽幽静立的冷宫。


虽寂寥,却非一般人想像中的残缺破败。


升平皇帝即帝位后,曾下令工匠修膳冷宫内的老旧屋舍,并且派遣宫女太监入内整理。他传下旨意,冷宫之中多是懐罪被贬的先皇嫔妃,虽是罪人,但毕竟曾经是皇室的后宫。只需严加看管禁止出宫门一步,不必弄得像是人间地狱。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皇帝突发善心。而是因着先皇的遗命,他没有诛杀韩太后以及王皇后为生母报仇。仅命人将之送进北院的佛庵里,常伴青灯诵经忏悔。韩太后,是当时新帝唯一爱妃韩莲莲的亲姑母。莲妃自是夜夜枕边求情,求得墨君阳松了口,冷宫中从此衣食用物一应俱全,全然地改头换面。


升平十五年,韩太后油灯耗尽撒手归西。想她自十四及笄之年入宫,历经三朝的诡谲风云、权力争斗,直到八十高龄闭上眼时,身边只有王皇后和侄孙女韩莲莲相陪。


北风呼呼,昔人已矣,宫廷中相同的故事仍在上演。


湛色的蓝天下,墨烟踏着碎步,行走在冷宫殿门前的一片苍翠林木间。


身边跟着手提竹篮的夏荷,左右张望,神色不安说道:〝小主,我们离秀女宫太远了,应该要往回走才是。〞


〝不是带着有地图吗?又不会迷路,怕什么!〞听着头顶雀鸟鸣唱,墨烟仰头深吸一口林木沁凉之气,〝出来走动走动,整个人精神多了!整天待在那屋阁里,没病也闷出病来。〞


低下头,她眼睛盯着地面,四下寻找。口中喃喃自语:〝书上说长年不透光的林木里找得到啊?怎么没有?〞


夏荷实在是被这举止怪异的小主弄得哭笑不得,别家的姑娘都是在闺房里绣绣花、画画山水,那有人会像这位小主在皇宫里胡走乱闯,还走到了常人根本不想靠近的冷宫门口。


心里虽然着急,可主子的意思,夏荷身为奴婢,那敢不从。


正想着要如何劝说,却听见〝啪〞地一声,宫门前有脚步落地的声响。


墨烟显然也听见了,身形不动,凝目从树干间望出去。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朱色斑驳的铁门前一晃而过,瞬间就消失不见。那黑影消失的方向,是往南边的正殿而去。


宫中行走,怎会一身黑衣?可若是刺客,冷宫中有何人可刺?墨烟觉得奇怪,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声张,遂问向身旁的夏荷:〝荷儿,你看,那黑影是何来历?是否应该通知宫中护卫仔细搜查一番?〞


夏荷沉吟,〝小主,宫里见不得光的事多了去。事不关己,咱就别往身上揽。这皇宫里护卫森严,若真是刺客,进得来,他出不去!〞再一想,这冷宫果然是不祥之地。当下,不管墨烟愿意或不愿意,硬拖着她往秀女宫回去。


才走到紫苏阁的前庭小院,眼尖的墨烟,远远就看见廊道上,一整排的东宫内侍整齐站立。东宫里的太监怎会来到紫苏阁?


心下一凛,墨烟急忙快步前奔:〝夏荷,快!一定是殿下回宫了!〞


奔到廊道边上,粉足还未踏上台阶,门边的内侍就迎了上来:〝烟小主,您这是上那儿去了?殿下可等得急了,只差没派人将秀女宫翻了过来!〞


紧跟在后的夏荷一听,吓得去了半条命。太子若是动怒,追究起来,烟主儿肯定没事,她这小小的奴婢,杀她不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吗?


墨烟看出夏荷的忧虑,勾起笑容让她宽心,〝夏荷,没事!你在门外候着,我自己进去。〞已经许久不见太子,墨烟心里也挂念得紧,扯了扯衣摆,拢整齐髪丝,略有些迫不急待地往内屋里进去。


冬天的日光灰蒙蒙带着一层雾气,屋里的窗户被掩地严实,只淡淡的几缕飘渺的光烟透在紫红的纱账上。


尊贵的太子风尘仆仆,皮貉子大氅随意搭在床沿上,俊眉凤目慵懒斜靠着雕花的床柱。长髪垂胸,一缕黑丝挂在鬓边,勾勒著唇边水色风华潋滟,默默含笑,看着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冲进门来。


不及多说什么,只伸展开修长的双臂,将那心尖上的宝贝儿紧紧抱在怀里。深深吸气,感受佳人馨香的气息。指尖徐徐抚着她的秀髪,捻起沾在髪隙间的几片枯叶,太子皱起眉头,问道:〝烟儿,身上怎地如此冰凉,若是著了寒气可怎么办?夏荷也太不懂事,带着你乱跑,本殿要严办她。〞


墨烟没料到太子突然的发问,她方才只一心想见他,没想好为自己开脱的说辞。再说了,她又不是犯人,难不成离开屋室到外面走动,还犯了王法不成。


她有所不知啊!皇宫之内,皇帝的话就是王法,太子已是储君,是半个王法。


抿著唇角,她推开太子,神情不悦。墨叹远道而回,连东宫都不入,直奔紫苏阁,可不是要看她的冷脸,声调硬了几分:〝烟儿,本殿跟你说话呢,不理不睬?进宫大半个月了,秀女宫的嫲嫲们没教你半点宫里的规矩?〞


墨烟听得这话更是来气,不假思索顶撞:〝规矩?每个人都到我屋里来说规道矩?烟儿的规矩就是,自己的事自己做主,谁也别拿墨烟当玩偶指使。〞


太子满心的柔情蜜意,被她一阵的数落,心里也憋了气。拽着她的手腕儿拉回到怀里,掌心用上三分力气,将她按到床榻,嘴唇直直就贴了上去。四处乱吻,喃喃说道:〝烟儿啊,当着本太子面前,你竟敢没规没矩?看来,本殿应该要好好调教烟儿一番才是!〞


大掌抚上她的粉颈,滑到领口,摸索著衫襟上的绳结儿,翻开后又摸到胸兜儿,爬到了雪嫩的椒房,凝白的肌肤玉冻般可口诱人,太子的呼吸一下就喘急得像是大雨过后的溪流。


烟儿那里不知,太子这会是色心上脑,正恨不能一口将她吞下肚!是要让他如愿以偿呢,还是故意刁难,让他看的见吃不着?


心里还在琢磨,外边却传来开门的声音,脚步踏进屋来,戒慎恐惧说道:〝殿下,皇上有旨,让您速速进朝阳殿去面圣。〞


万分地不情愿,太子离开了紫苏阁,直奔朝阳殿。


虽然埋怨父皇,但是身为太子,若是为了流连温柔乡而违皇命,别说父皇饶不了他,恐怕要纳墨烟为正妃之事,父皇也不会应允。思及此,墨叹不免又是一声仰天常叹。


踏入殿厅,父皇近身的内侍石公公引他往偏殿御书房行走,墨叹低声问道:〝今日早朝大臣们可有要事上奏?父皇何故要急着传见本殿?〞


那石公公是看着太子长大,眼珠子转了一圈见四下无人,小声说道:〝左御使早朝的时候参了殿下一本。据说宫中传出流言,殿下将能够调动皇城禁卫军,见牌如见殿下的随身令牌送给了秀女宫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


墨叹心下一惊,大事不妙!


果然,进到御书房见父皇神色严肃,坐在那张历代皇帝日理万机的红木桌案前。墨叹进来仅只瞅了一眼,手中棕毫不停批著奏章,嘴里问道:〝带到灾区的赈银可都发放完毕?都用在那些项目?那几个城镇?清单明细可有逐条列册,可有上报吏部?〞


墨叹躬身回言:〝清单明细是由同行的吏部侍郎负责。儿臣体恤他离家多日,准其先行回府探视家人,几日后再将明细呈给儿臣过目,而后交给吏部入档。〞


语气诚惶诚恐,心中不免嘀咕,觉得父皇太过严苛。


他知道,父皇登基初始,民不聊生,国库更是空虚。为了摆脱困境,皇帝苦心经营,任命出了名的神算沐九掌管吏部,为的是要借用沐姓家族三代经营的庞大盐商人脉,布点成线,全面地征粮征税。十年之内,墨国财库里堆满了东、西、南、北四地商贾缴进京城的丝帛税粮,朝廷才终于有余力能够拨银赈灾,照顾弱势需要救援的百姓。


也因此,皇帝爱惜沐九掌控财务的能力,对他多方倚重,以至于沐九恃宠而娇,日渐坐大。


虽然了解父皇的劳心劳力,太子忍不住还是多说了句:〝为君者要照顾百姓,也应体恤臣子不是?那吏部侍郎上有老母,下有妻小,离家半月,连写封家书的时间都没有。好容易回到京城,让他回家省亲,也是人之常情。〞


皇帝听得此话,眉峰高抬,停下手里的毫笔:〝所以,太子回宫不先面圣述职,反倒是抢着赶往秀女殿,也是人之常情?〞


唉!就知道,父皇一定会拿墨烟来说事……


墨叹满肚子的委曲:〝父皇立下的规矩,早朝群臣议事的时间,未经传唤不得进殿打扰。儿臣是想,等到午时过后再来面见父皇。〞


这说辞虽然有些牵强,但也不算太离谱。


况且,父皇当年在位太子之时,不思违反祖制,硬是将妃子迁进太子寝宫,任性妄为比墨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有其父必有其子,父皇可不能怪儿子贪爱美人更胜江山!


这话是放在心里说的。


表面上,太子恭敬得像是只绵羊。〝父皇若是现在就要阅览账册,儿臣让人立刻去取。〞


〝不必。〞皇帝从桌案前站起身来,金龙绣袍闪亮夺目,盯着墨叹。良久,方缓缓说道:〝叹儿,年节将至,空悬的太子正妃之位也该有个决断!皇儿对此,是作何打算?〞


作家的话:
皇上没有成人之美
太子那个恨啊。。。

然后 身教胜于言教 为人父母 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