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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言情 >  一曲明月 墨叹烟 > 苍情02 忆往事

说是要讨论关于学舍事宜,待墨情坐入车轿内,严斗苍却是敛目垂容,不发一语。


脸庞半侧,眼神空灵,视线的焦距投注在车帘外的街道上。


墨情也不出声,两人在空间不算大的轿辇内相对而坐,黯然沉默。


并坐于墨情身旁的少年,年纪才十三,机灵的很。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尽管面对的是尊贵凛凛的高官,小木毫不拘束、稚气未脱的语气问墨情:〝姐姐,你说等院里盖起了学舍,弟弟妹妹们就都可以读书习字,指不定,也能出个状元!〞


墨情顺着小木的话点头:〝是啊!义孤院里许多聪明好学的孩子,没能好好栽培,十分可惜啊!〞边说着话,眼角悄悄瞄著那像是山水墨画般俊雅的首辅大人。


想着三年前,他还只是翰林院大学士御前辅国。那时皇上一心扶植他为太子殿下的左右手,朝堂之上对他甚为倚重。群臣百官自是会看风向,逢迎拍马之辈络驿不绝,家中有女儿的便想方设法要送到他的身边。


若说严斗苍迟钝,他处理朝事,果断明快,精明干练不输墨箫殿下。


可对于风月之事,他像是块木头。


所有前去提亲的,都被他以心在朝堂,不论婚娶,予以婉拒。


听闻那消息,墨情坐立不安。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在她眼皮子下,怎容得别的女人抢在她的前头,夺去了她的青梅竹马?


然而,严斗苍之言,并不是随口的敷衍推托。同样的话,那夜,他亲口,当着墨情的面说出。


他说,望日后天下人所记得的,是济世经国的严斗苍,而非只是墨国大公主的夫君,严驸马爷。


说的是什么荒谬理论?


当下,墨情气得脸色煞白。


她一时气愤,表露出皇室宗女的娇纵气息:〝本宫要去求父皇指婚,招你为驸马,入住后宫。看还有谁敢送女人到你的身边。〞


〝公主万万不可!〞绕是他向来沉稳,脸色也是倏变,〝斗苍若要娶妻,当然是娶进严府。那有住进到皇宫之理?〞


〝好!此议先不急。〞她不逼他。好容易才趁着太子大婚之夜,硬拖住着他花前月下,把酒谈心,不能坏了气氛。〝来,喝酒!今夜陪墨情喝个过瘾,不醉不归!〞


那日,明月当空,夜色如水。他俊逸优雅浅笑执酒,一袭月牙色的锦袍衬着他整齐的贝齿雪色光洁。她看得心神荡漾,如此出尘不凡的男子,若不快些抓在手里,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遍地的野艳繁花吸引了去呀!


说什么心如止水,只想功名?


她才不信。


正常的男人,总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何况是那样出众的栋梁才俊,自愿要爬上他床榻的女人绝对不在少数。等到他身边一堆的美妾,就算父皇指婚,她也不会是他的唯一。和别的女人共享一夫,门都没有。


酒水一杯又一杯,她柔情浅语,迷惑他的心神。〝斗苍哥哥,今夜别当我是公主,就当我是那个儿时黏在你的身边,看你写字的小情儿。好久没能这样同你把酒对月呢,情儿好生欢喜……〞


她没想什么后果不后果。


只想……


坐实了她是他女人的事实,斗苍哥哥,再不能模拟两可,闪躲回避……


严斗苍没什么酒量。几杯的女儿红下肚,就开始满脸潮红。虽然不至于头昏目眩,但是思绪涣散,无法集中神识的微醺反应正在发作。他暗叫一声不好,欲起身告退。


公主却是长手挥动,暗处走出两名带刀护卫,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臂膀拖往后宫。


见行走的方向,是朝着门禁森严的女眷寝宫,他大惊失色,回望墨情:〝公主,这是何意?快快放开在下,莫要胡闹。〞眼前景物渐渐模糊,心里预感不详。


朦胧中抬起头,只见月空中有层层云雾当头罩下,终成一片深沉的黑……


**


楞楞地,墨情回想所有的前尘往事。


想她,从梳着两个髪髻的童稚时期,就开始喜欢他。少年时的他,作为叹皇兄身边的伴读,温文淡静,说话的时候,眼里有星辰般的柔光。她黏着他,崇拜他,从来就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感情。那份女孩儿家的情思,他心知肚明,没说过不喜欢,虽然……也没说喜欢。


后来,十四岁那年,父皇提起要为她指婚,指给当期的新科春闱榜首状元,严斗苍。


对一个年方十七,刚刚崭露头角的翰林小院士而言,能得皇帝看中,将公主许配给他?换作旁人,怕是要兴奋上了天,连作梦都会笑。


偏偏严斗苍就不是常人,不按常理出牌。


他说,自己身受皇恩,尚未报效朝廷,何德何能,先谈儿女私情?况且,公主金枝玉叶,他功名未成,自惭形秽,不敢高攀。普天之下,敢给皇帝碰软钉子的,严斗苍算是少数之一。


皇命既出,真要强逼他娶亲,容得他说不吗?还是墨情父皇面前周旋,说是两人都还年轻,来日方长。相互再多了解些,多培养些感情也是好的!少不经事的她,信心满满,等著那高傲的男子拜倒她石榴裙下,心甘情愿走到她的面前,主动求婚。


这一等,等了十年,眨眼间她已二十又四,花朵最美的绽开之期转瞬即过!


她不想再等。


便用了些非常的手段。


多灌了他几杯水酒,趁他不胜酒力之际,命人硬将他带进公主寝殿。心想,以严斗苍的洁身自好,公主屋里睡了一夜,那还有脸拒绝娶她为妻?


但她那会作贱自己,做出那样失格的举动?赤身露体,同一个身上披着单衣的男子,床上行不堪入目之事?最后的记忆,严斗苍平躺在床上,她倚在他的耳边,喃喃自语,说了许多话。后来……应该是累得乏了,便靠在床头,昏昏地睡去。


怎么会醒来之时,两人身躯交缠,衣衫凌乱?


惊惧哆嗦的侍卫,被带到皇上面前,抖颤回禀。说是夜里将严斗苍架来,公主接手后便关上房门,屋里发生何事,他们一概不知。可怜那一整群忠心耿耿,随侍她多年的亲卫,被震怒的皇上一声令下,处极刑,身首异处。


脑海里浮现父皇心痛愤怒的眼神,他的手指,半露的龙袖里紧紧捏著,爆出了青筋。若非因为她是捧在手心里宠著长大的公主,恐怕当日就被拖出宫门,乱棍打死了吧?


她不怪父皇绝情。宫里的规矩,公主内室,男子不得进入。平日里,即使是父亲兄弟,都只仅止步于外厅。更别提,她衣衫不整,胴体春光半露,狼狈的模样丢尽了皇家的脸面。难怪父皇饶她不得。


当时,事起突然。她不曾深究,兴候家的小郡主怎会那样凑巧,夜里偶然撞见有男子进到公主寝宫,一状告到皇上面前?难以释怀的是,严斗苍为了保命,矢口咬定她设局陷害。为了他那了不起的功名前程,撇清得一干二净……


愈想愈觉得心寒啊。怪自己有眼无珠,将芳心错付……


天上,忽然飘下了丝丝的小雨。像是月娘感受到她的伤怀,低寒垂泪。


车轮辘辘声中,传来马匹轻嘶,随即有兵士走到轿门边,低声请示:〝义孤院已到,是否令前来应门之人,将大门敞开好让车马行进去?〞


〝不了。〞严斗苍抖了下袖摆,淡淡抬眸:〝下官就送公主到此。外面正在飘雨,公主请快快进屋去,莫要淋湿了身子。〞


小木甚是灵巧地抢先跳下车槛,贴心地举起手臂,以袖为伞给墨情遮雨。


就在墨情举步行入门内之际,车窗内探出男人如玉的侧脸,〝关于增设学舍一事,今日时辰已晚,不及同公主请教。明日下午,请公主到府内相谈。本官会派车轿来接,同时恭候公主的大驾光临。〞


墨情心里咯噔,像是被碎石敲了下。


回过头去,马车已经达达隐没在夜色之中。


曾几何时,那男人,开始对她发号施令起来?她果真是虎落平阳,不复当年的光彩……


作家的话:
那一夜 她和他 把酒言欢
后来呢?请继续关注~~
开篇有些闷 会渐入佳境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