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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言情 >  一曲明月 墨叹烟 > 苍情14 海棠春

首辅大人示意要往新月居前去时,总管严三善差点惊讶得下巴掉落!


午间已经去过夫人的院落里绕上一圈,现下这摸黑的光景,又要去?之前才吩咐小厮将书房里的暖灶事先燃上,诸位学士离去后,夜里阅览议案时才会暖和。却临时改了主意,完全不像是大人平日的作风。


严三善想,大人新婚,心系于夫人也是人之常情。遂让仆人挑亮灯笼给二爷领路。高挂半空的圆月也很好奇,紧紧跟随在后,映照首辅长长的影子落于石砖径上。一袭毛裘披风,身形俊雅,和那位海棠春色般的公主,真是珠连壁合,郎才女貌!躬身随行一旁的忠心总管忍不住心中赞羡。


只可惜大人太古板,不懂得怜香惜玉。言行亦过于严肃,女子喜欢的甜言蜜语,恐怕很难会从大人的口中听到。想来,大人这样漏夜前往探望,已经是表现出最大的心意了。只是不知,夫人能否心领神会?


而此刻,柔光淡影下,清风月华的首辅,步履稳健,思绪却是夜风中纷乱飞扬。


抬头望明月,他想起乌云蔽天的那一日,父兄恶耗传回家门。一瞬间,定下了毕生的志向。那一刻起,他战战竞竞,不敢懈怠,一直坚定要在官场上成功立业的心意,不曾丝毫移动。倘若父兄地下有知,见他一介书生朝堂之上威仪风发,当会含笑九泉?


为了达到那目标,他学会妥协、变通。权利的风尖浪顶上,宁折不弯的原则,无法生存。就连皇上,都惊讶他能够做到因事制宜,权衡之术。是呀!殿前沉浮,能得今日的地位,他用了许多手段,但是择善而固执,并没有对不起过谁。唯一觉得心有亏欠的,是她,他的情儿……


戊初三刻,月上树梢头。


池水粼粼前的新月居,他长靴轻踏进佳人闺居,红帐垂悬的雕花大床上,整齐叠放好的绣被显示著主人并不在屋里。


〝夫人那里去了?〞面带愠色,他冷声质问院里当值的丫鬟。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小丫鬟直摇头,说夫人去了外院后,就没回来。


闻声赶来的周妈吗,逮著了机会,添油加醋告状:〝夫人行事太随心,欠考虑。老婆子我苦口婆心劝说,夫人全当作是耳边风,置府里的规矩不理。〞


〝唉!〞严斗苍匆匆转身,周妈吗之言,一句都没听进耳里。


他只在心里怨叹,真是让人不省心。他来内院寻她,她却是留在了外院?不是说,夫妻心有灵犀一点通。她却如此没有默契,害得他白忙一场。


回到了外院的书房里,果然见到了心上挂念著的丽影。


上半身靠趴于软榻,弯著纤臂为枕,柔细的髪丝滑曳到胸前,半覆小脸。寸宽金莲的秀足边,平躺一本册页半开的书本。看来,是在榻床上读书至一半,累得不支而睡着了。


害怕遭到首辅责备的香宜,细声禀报:〝夫人厨房里又是揉面,又是搅芋泥,忙了一整下午,怕是累坏了……〞为了不被二爷责备,香宜把夫人的劳苦功高渲染三分。反正说的是事实,就是夸大一些!


〝嗯。都退下吧。〞


挥去仆人婢女,他行到软榻旁,静看柔黄灯烛下的美人容颜。


长眸黑睫,蝶翼轻颤露未干,惹人爱恋,满腔情意漫纷飞。人生在世,得一红颜,何需挣扎,且随心?他伸出手来,轻轻抚过她熟睡的脸庞,弯弯的眼,红红的唇,尖尖的下巴。当年啊当年,只是个爱笑爱使性子的童稚少女。时光荏苒,如今已经是端庄婉约的女子,成为他的妻……


见她的身子抽了下,他才发觉这窗台边,有风从缝隙吹入。冷意逼人,她就单衫一件,连个薄被也没有,可别着了凉。


是否该要唤婢女进来为她添被?还是将她摇醒?


想了片刻,他弯腰俯身,丹田提气,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内进的寝屋里。


呼!还真能睡,看似娇小的身子沉得像是石块。呵出的气息吹在他的颈窝上,像是有一只奶猫毛绒绒的爪子在挠著。丝丝的痒意,从脖子往下蔓延,顺着背脊一路流到下腹,集中在胯间的龙腾重地。


只十步之距,他好似跨过千山万水。


走到湛蓝丝被平铺的红木床边,还不能随意撒手。需得轻轻放下,小心翼翼将那酣睡中软玉般的身子摆平。


潋艳蜿蜒,曲线媚惑的躯体近在眼前,不觉腿心又是一热……


连忙转身,快步逃出这诱人遐思之所……


夜风微凉,满园蛙鸣此起彼落,叫得人心烦气躁。是呱声太嘈杂?还是心太乱?以至于坐立难安。


严斗苍手揉眉心,脸上略显出疲态。三更天的更鼓方过,夜已深,该是歇息的时候。站在桌边的仆人已经倦容满面,可首辅是铁打的身子,常常彻夜处理公务直到卯时,下人只好硬撑著沉重的眼皮,一旁服侍著。


今日,大人似乎有心事。手里的卷宗一直翻,目光却不在上面。


〝下去歇著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了。〞终于,他阖上案卷,起身走进内室。


仆人应声退出屋去,同时关上房门。灯火在身后熄灭。


窗檑有浅淡的月光透进,照在床前。一个时辰之前,他亲手平放于床上的娇人儿,此时卷缩成一只小猫球,手脚蜷著,小脸蛋埋在臂弯里。


这倒好!他本来担心,这房里的铺榻不似新房的大床那样宽敞,要怎么挤得下二人同眠?她倒是自己把位置给让出来!脱去布鞋,他蹑手蹑脚爬上床,轻掀开薄褥的一角钻进被窝,盈盈的暖意包覆全身。


原来,有人暖床的感觉如此美妙!


想从前,府里的三弟、五弟已经妻妾好几房,有儿有女。只他孤家寡人一个,母亲每每叨念。而如今,他也有了娇美的妻子,夜里相陪!思及此,忍不住长臂搂住她的肩膀,脸颊凑近她的粉颈。温温软软的触感,像是捂著个暖炉在怀里,说不出的舒服。


指尖触到她身上绸滑的衣衫,才想到,竟忘记吩咐婢女为她换衫。这层层的衣裙束缚在身上,该有多难受?想来,他真不是个体贴的夫君。


长指摸索她的腰际,缓缓拉扯束带的一端,慢慢抽开。他欲为她宽衣解带,没想,再怎么放轻动作,还是惊动了睡中的小女人。她发出〝嗯〞地轻咛,猛然翻身,像是只冬眠的花蛇,埋进他的胸膛。


埋得那样深,两只玉腿曲起,紧紧抵在他的胯下。还微微磨蹭,碰触着他亵衣下那一片经不得半点拨撩的火躁之处。


唉……


不能这样发展下去。他是个正常男子,没法学那柳下惠眼观鼻、鼻观心,抛却一切尘念。看来,得睡到外屋的软榻上才好。


可已经做了一半的事,总要将它完成。


遂又抬手,勾开她的衣衫襟口。两边撩开,瞬间便见到两方嫩白的丘陵地,峰峦起伏,昏暗的夜室中分外妩媚动人。君子非礼勿视!运起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强迫自己撇开视线,别过头去。只一心一意为妻子除下外衫。


太专注,以至于额头上冒出细碎的汗水。


聚集成滴,落在她的颊边,眼睫蜻蜓薄翼般轻颤了下。他却是浑然未觉。


因为心绪太乱。一室的寂静里,只听见他清晰可闻,急促的呼吸声。怀里缩著一个只剩单衣,曲线玲珑的躯体。那样娇,那样美,直叫他欲火焚身,眼里全是撩人风光,海棠春色!


犹豫片刻,天人交战,他艰难吞口唾沫,决定……还是去睡外屋。


娘子已经累了一天,应该让她睡个安稳好眠才是。


一己的私欲,可以克服!


缓缓挪动身形,他拉开和她的距离。那带着香息的暖意,一点一点从身上散去,心里好像是打翻一缸酱料,五味杂陈。不想放手呀!实在是太难割舍,内心里有一股冲动,要爬回被窝去将那温香软玉攫到怀里,狠狠吞下腹,舔个干净!


才明了,圣人的灵魂里,也存在有魔鬼!


不是心如止水,而是没有碰到对的人!


罢了!就忍耐这一宿。明晚,一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严斗苍压抑满腔汹涌的思潮,翻身坐起。双腿落地套上布鞋,床边上,准备站直身体。忽然,被人从背后拉住袖摆。


〝斗苍哥哥……别走……〞莺语嘤咛,声声如诉,〝别丢下小情儿……〞


那低吟的呼唤,带回旧日情景。他仿佛见到梳着髪辫,穿着水绿绣裙,手里攒个紫红的荷包,追在他的身后,银铃似的脆声阳光中满布天际:〝斗苍哥哥……情儿给你绣了个荷包,你怎么不拿着?〞


彼时,他时时闪躲,不想和公主太过亲密。一个身份卑微的伴读书僮,收不起那样的礼物,那般的心意。


时隔多年,当时那些莫名奇妙的别扭,如今想来,是因为太年少,太轻狂!


转过头,见她闭着双眸,睡颜绯丽。


方才只是梦呓?傻女人,想让她睡个安稳觉,她却梦里仍是不安份。


还是快快走吧!否则,不知自己还能忍耐多久……


执著被角,掖好在她的臂窝里。他迈步,转身离去。


作家的话:
首辅大人 爱不爱他的情儿呢?
不爱怎么会娶进门
问题是 有多爱?
呵呵 或许 大人自己也没答案啊~~

大人有所不知
情儿也忍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