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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言情 >  一曲明月 墨叹烟 > 苍情25 心中结

墨情对于严斗苍欲以她怀上皇孙来打动圣意,恢复她公主的名号,心里除了感动之外,不免将当年那桩莫须有的罪名又重头细细回想一遍。


明明她仅是命人在酒水里下了少量迷药,喝下后只会昏软无力,不至于失去神智。目地是要严斗苍在她的寝宫里睡上一晚。以严斗苍拘泥守礼的个性,人都已经上了公主的床,就再无理由拒婚。


可没想到,竟然连自己都睡得不醒人事,而且衣衫不整,床褥凌乱。父皇命宫人破门而入时,她同严斗苍两人同是处于半昏迷混沌之中,全然不知大祸临头。


那日,严斗苍丝毫不顾及她,只咬定从头至尾,都是公主一人的设局。


她悲愤之余,心一横便认了罪。


之所以将一切罪名都担下,半是因为心死,半是若她矢口不认,父皇肯定会将严斗苍送入天牢,羁押待审。此事涉及皇家脸面,墨情担心父皇会动了杀机,一不作二不休索性就要了严斗苍的小命。


虽说当时她恨他入骨,可内心里,还是以他的安危为念。反正她和他走到了这样的绝路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前尘往事,如今想来,大有蹊跷。


只是该从何处去查,她还想不出头绪。如今她无权无势,仅仅一个宅院里的民妇,有什么能力去追究一件宫廷旧事?若说由严斗苍出面,他是内阁首辅,掌握暗卫、官僚各种资源,该能查出点蛛丝马迹。


愈想愈觉得靠谱!她的心里藏不下事,某个晚上,一边写着经文,一边将这些心思对那坐在一旁读书的男人说了。


严斗苍眸光深沉,静静看了她许久。


她感觉他的眼里藏着有万般的思绪,而他不愿对她坦白。


〝夫君,你别这样盯着人看,挺吓人的。〞


闻言他站了起来,走到桌边,〝情儿觉得,我很可怕?〞见她蹙著眉心,便放缓面容:〝我们现在这样很好,过去的事全忘了吧。〞


〝有些事能忘,但有些事不能。〞墨情低喃,〝还是,夫君以为当年情儿任性如斯,果真是做了那些妄行佞举?〞


〝情儿当然是冤枉。〞他回答。


话方出口,意识到自己如此毫不迟疑的态度,不正正表明他心知肚明她的无辜?当日种种指控,是为了保命,所以无情无义,弃她于不顾。


严斗苍有些尴尬,偏头看向窗檑。


墨情微楞,片刻后才懂了他因何作那样的反应。低声说:〝情儿也不是完全无错,该责该罚,情儿心甘情愿。但是,那幕后的罪魁祸首,应当要设法将之揪出来!〞


〝此事我自有主张。〞严斗苍凝视她明亮的眼瞳,〝情儿只需做一件事,替夫君生个白胖小子。〞


额……这话说得太直白,墨情都不知该如何接腔。想了片刻,说道:〝一码归一码。孩子不是想有就会有,要看天意。但是查明当年陷害你我的真凶,则是事在人为。〞


〝好了,说了交给夫君来办。〞他轻拨她鬓边髪丝,指腹划过脸颊,弄得她微痒。〝信不过堂堂一国首辅之言?〞


〝可是……〞不是信不过,而是她也想要参与。毕竟她是当事人之一,而且是最大的受害者。想起那一群跟随她出入宫门,行走四境,忠心耿耿的亲卫,惨死之状,她不由得心痛。


严斗苍不想再继续这话题。


瞧着她桌面上墨字未干的白纸:〝抄完一篇了吗?该是熄灯的时候了。〞他现下已经习惯于床榻上有个温香软玉傍在怀里。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要享受那种被依赖,被爱的感觉。虽然从没有将那样的想法嘴里说出来,但是肢体上的表现,比言语还真实。


墨情自是乐见夫君对她的迷恋。


笔尖沾了墨汁俐落挥毫,柔声说:〝还有几句,夫君再读一会儿书?〞


〝嗯。〞他走回贵妃榻坐下。书本捧在胸前,目光却不在那上面。


红颜在前美嫣然,晚妆初了明肌雪,月朦胧。


这一切,得来不易。幸福已经掌握在手中,功名、娇妻、还有未来属于他们的孩子……


他对人生还苛求些什么呢?应该要满足了……


但是放不下呀!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父兄的冤屈一日不雪,他便一日不能卸下心头重担。


**


严斗苍莫测高深,许多事只在自己心里盘算,没有对妻子开诚布公。


墨情不是傻子。可她并不追问,心知逼了也不会有多大用处,只是伤感情。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自有办法。


脑筋动到了韩宣身上!表姐有求,那热血沸腾的表弟,拍胸脯表现出两肋插刀的义气。


不出几日,义孤院里,韩宣拉着墨情两人在竹亭里低声密谈。


〝表姐,我透过关系打听了。才知道朝廷上近来可是风起云涌啊!〞韩宣说得煞有介事,〝太子殿下刚颁布新的兵制,全国各地设置军卫所,兵士就地落籍登录户册,每千户设一军长监管。看来,太子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打破军队由将领征募调度的旧制。〞


墨情点头,她深知箫皇弟比起当年的叹太子,有野心,擅谋略,手段更狠厉。


但那非她关心的重点。


〝太子即位是迟早的事,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能够富国安民,他要怎么掌权都是无可厚非……不过,严斗苍呢?他可有何不寻常的举动?〞


韩宣奇怪的眼神看着墨情。


〝怎么了?这样盯着我瞧做什么?〞墨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以为表姐是背着丈夫窥探他的隐私,这是……〞是什么?墨情想了想:〝是怕他当局者迷,我这做妻子的有责任以旁观者的身份,替他审度参详。〞


韩宣噗嗤一笑:〝唉呀,表姐,你这是愈描愈黑。〞微顿,身形往墨情靠近,话声压低,〝这消息来源我不能告诉你,反正很可靠就是。听说,兴安候的长子被外调到陕北震灾不力,民怨不断。御使上奏弹劾其贪墨收贿,太子震怒将之拿入京城,交由刑部审理。兴安候似是已经动身来京,要替子求情。〞


兴安候?当年就是他的小女儿告发墨情。说是夜里因为要追一只猫咪,无意间撞破了公主的奸情。


〝此事,和首辅大人有何关系?〞


韩宣欲言又止。


墨情催促的眼神下,才缓缓说道:〝最开始,就是严斗苍提议让兴安候长子前去震灾。如今,上奏弹劾的御使也是他的亲信。按说,官员收贿,通常是派遣巡抚到当地了解案情,回报京师。严斗苍却大张其鼓将人押进京来。这进了刑部大牢,不管有罪没罪,都得去掉半条命,不是?〞


虽然话说得隐晦,墨情听得出韩宣的言外之意。


很明显,严斗苍在使手段算计兴安候世子。为什么?为了当年小郡主举发公主之事?


虽说当年她很冤屈,但是挟怨报复,毕竟非君子所为。


而严斗苍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是个刚正不阿的君子。


如今,似乎和她想的有些出入……


让人一时很难接受。她怀着不安的心情回到严府。


才走下车辇,就听见丫鬟来请:〝二夫人,老太太请您上她的屋里去一趟。〞


墨情一刻都未耽搁,提着裙摆便往慈春居赶去。


虽然上回老夫人发下话,免去她的晨昏定省。可墨情仍然是礼数周到,日日清晨都前往请安,而后才离开严府至义孤院教课。反正礼多人不怪,该尽的孝心,她都做到。老夫人是否领会,就非她能够掌控。


心中嘀咕,有何要紧事,怎么今儿早上不说。现在忽然传她过去?


进到慈春居时,发现罗太太也坐在屋内。这位严府的四小姐,五年前就出嫁到户部司吏的罗家,可惜那司吏突染恶疾遽逝,如花似玉的新嫁娘过门才半年便成寡妇。罗府的亲家太太倒是通情达理,愿意写下合离书放严家千金回家,另寻良缘。反而是四小姐不肯,只要求要回返严府,发誓终生不再嫁人,会为无缘的夫君守节。


想起来,也是个苦命的故娘,墨情内心里,挺同情她。守什么节呢?其实大可不必!这严小姐同她的二哥一样是个迂腐的性子。


可交浅不言深,这样的想法,她也只放在心里。


胡乱想着,墨情身形可是毫不迟缓,朝那堂屋正中的老太太曲身福礼:〝娘,您有事找情儿?〞


〝嗯,四姑娘的婆家派人送了信来,说是罗老太太于家中不慎摔了一跤,似是摔得巧了,伤到脊椎,卧床已经一整月还不能下地。我琢磨著,咱严府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一下才是。〞


这话里的意思是?


大出墨情意料之外!


老太太吩咐,她要亲自前去探望亲家。四小姐当然必须得陪同,另外,墨情也要同行。


当晚,墨情欢天喜地将此事说给首辅大人知晓。


作家的话:
要接近完结啦~~ 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