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来历，潘宜青头都晕了。 “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许典瑶小声辩驳：“我已经半年多没跟他联络了，也没有意思跟他联络，他是什么样的人跟我没关系，谁知道你的客户……”
“我知道你嫁得早，对方又大你很多岁。”潘宜青还没回过神来，眼神无法聚焦。“你算是嫁入豪门耶。”
“也不算吧，我跟他结婚的时候还好。”公司不如现在的规模，日子却快乐多了，然而再多钱都买不了回到过去的机会。许典瑶不免感慨。
“不是——”潘宜青抓了抓头。“你跟我说没钱生活，要找工作，你老公没给你赡养费吗？”
“没有耶。不是说就算离开，背影也要很潇洒吗？”许典瑶倒不觉得可惜，反而想不透为什么一个、两个知道她离婚都关心赡养费的问题。
“你是白痴吗？”潘宜青白眼差点翻不回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耶。”
“他只要养好我儿子就够了，我不想变成让他憎恨又摆脱不了的责任，在孩子面前永远矮他一头。”许典瑶知道一时半刻无法向潘宜青解释清楚，也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了解这种感受。“我现在还没办法分担我儿子的费用，所以我需要钱。如果你觉得我不适合这份工作，也拜托你让我找到新工作再让我走。”
“我没说不用你，别忘了你培训的钱还没帮我赚回来耶。”潘宜青白了她一眼。当初在早餐店偶遇许典瑶，知道她现况不是很好，拉她进来公司就算了，所有职前培训的费用都是她先代垫的。“只是你不适合跟赵姐跑同样的路线，我想想……”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跑赵姐的路线，对智商、情商的要求很高，门槛不是那么好跨过去的，会把许典瑶安排到这里，除了有私交，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关键是许典瑶的外形好，干净、乖巧，还有一丝打从娘胎带来的傻气。
“你等一下。”潘宜青走了出去。
许典瑶就乖乖地坐着等待结果，没一会儿就开始盘算起离开这个地方还有哪里能去。
罗列到第三个下家时，潘宜青带了个资料夹回来会议室。
“我这里有个客人需要居家式的服务员，开得条件很优渥，就是要求有点多，换过好几个人都不满意。我不确定你能不能接下来，但总是个机会。”潘宜青打开资料夹，转向放到许典瑶面前。
公司纪录的资料上记载了业主姓名、地主、建坪还有要求。许典瑶拿过资料，咋舌地看着还有续页的要求。
居家打扫、洗衣收纳、接送小孩放学、料理晚餐等等都在许典瑶的理解范围内。注重业主隐私、具备汽机车驾照、基本护理知识也还能懂，后面这些不能太年轻、不能太老、讲话不能有口音、要有中餐丙级执照是怎么回事？
“这什么条件啊？”许典瑶咕哝了句：“难怪找不到人，空姐要求都没这么多。”
“他之前已经找过三间家事公司了。”潘宜青解释道：“刚好其中一家老板我认识，就打去问了一下， 原本只有前面四条，每换一个服务员就多一两条要求，据说对方的小孩很难搞。我本来想推荐赵姐去，不过她因为家里的关系没办法服务到晚上七点。”
“里面有几条我不符合。”许典瑶没多余的心思猜想潘宜青此举背后的用意，直白地问：“一看就知道是我接不下来的工作，你为什么还要推荐我？”
“死马当活马医。”潘宜青点了点资料夹，分析给她听。“这位王先生已经换过很多位家事服务员了，现实是什么情况他应该有个底，能找到百分之百符合的当然最好，找不到，能有八成吻合就要偷笑了。”
“……可我是新人。”刚培养出来的小兵就要上场打大魔王？又不是在下象棋。
“就因为你新，我才觉得你还有些机会。”潘宜青知道这听起来有点荒谬，这个主意爬上心头时，她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王先生找家事服务员跟找房子差不多，真的要百分之百符合条件，只能买地自己盖。你是新人，还没有既定模式，等同一块新地，说不定更能配合王先生的要求。”
“我还是一点信心都没有。”许典瑶想乐观都找不出条件。
“王家没有女主人，没人会在你工作的时候问你以前的事，如果你能接下这份工作，就算王先生认识你前夫，也不会到他面前说你在他家帮佣，对你来说环境比较纯粹，经济方面也不用担心。”潘宜青的信心没有高出许典瑶多少，但也没有说非拿下不可，总归是个机会。“你就试试看吧，没上也没损失。”
许典瑶想了下，点头同意。“好，我就试试看吧。担心再多都没用，说不定对方连面试机会都不给我呢。”
“你先跟赵姐学一下怎么做顾客纪录，我联络王先生约时间。”
感觉得出来对方很急，潘宜青才刚打电话说明情况，那一头就直接拍板两个小时后见，效率高到许典瑶措手不及。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当许典瑶来到对方指定的咖啡厅，对面坐下一名高大沉稳的男子，不怒而威的气质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王先生，您好。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家事服务员，许典瑶小姐。”潘宜青先为彼此介绍。“典瑶，这位是王旭安王先生。”
“王先生，你好。”许典瑶觉得压迫感好重，难免有些拘谨。
在王旭安手下工作压力也太大了吧？
“你好。”王旭安平淡回应，随即皱眉对潘宜青说：“这是你推荐的人？我看不太适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