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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灼伤也无所谓,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光

疼爱他的爸爸空难过世后,林栀过得很苦。

不是日子苦,是心里苦。

因为工作特性的关系,林栀的父亲并非时常在家,所以林栀最期待的就是回家打开门看到爸爸坐在沙发上,拿出他在世界各地买的礼物,高举双手说:“花花,Surprise!”

十二岁后的林栀再也等不到了,但他永远记得爸爸说:“花花,爸爸不在,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要保护好妈妈,知道吗?”

林栀很努力地实现答应爸爸的话,一步一步艰辛地往前走,年岁渐长才知道有些感情跟依赖,不是他能给,穷极一生他都给不了。

所以在林孝泰出现,钱亦玫眼底有看像看见爸爸时的亮光,林栀才会隐下不甘心的情绪,祝福妈妈再婚,但是林孝泰的女儿无法接受父亲再步入婚姻,一直把林栀跟钱亦玫当作敌人。

钱亦玫婚后跟林孝泰买了间新房子,怕林栀不愿意住进来,把旧宅卖了,林栀争取很久都无法打消钱亦玫的念头。在她的想法里林栀还小,那时候的他确实很小,根本无法左右大人的决定。钱亦玫认为她走出伤痛了,不能让儿子继续留在悲伤的环境里。

林栀住进了新家,林孝泰的女儿林洁钰也是,然后处处针对林栀,处处都要比较。

大到住的房间,小到用的文具,林洁钰都要比林栀好,不然就要闹上一番。钱亦玫为了家庭和协,加上林栀是男孩子,总认为他吃点亏没关系,次次都要林栀退让。

“林栀,你是男孩子,还是哥哥,多让小钰一点。”

他跟林洁钰起了争执,钱亦玫都这么说,然后多给零用钱就把他打发掉了。

其实林栀要的不是抢回那些东西,而是公平。在他知道钱亦玫不会为他争取,以他当时的能力也无法为自己争一口气,林栀学会了退让,学会了把自己藏起来,直到钱亦玫要求他把停满了父亲送他的飞机模型的房间成改林洁钰的钢琴室,林栀才又堀起了一回。

然而一再的忍让,他在这个家已经失去了话语权,早就支离破碎的他又被划了一刀。

他恨起了钱亦玫,虽然这个念头马上就被脑海里父亲的声音盖了过去,已然破土的情绪又怎么会在一夕间消弭于无形?

只是他在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恨妈妈。

所以他把这股情绪转移到了林洁钰身上,压抑许久的林栀就偷了林洁钰的钢琴课本,在学校偷偷放把火烧了。

看着火舌将纸本卷成黑末,林栀纵然心虚,此时也被痛快盖了过去,却没想到头一次做坏事就被抓个正著,徐耕睿看见了。

林栀从小就知道世界对他并不友善,却不曾想他的运气会糟糕到这种程度,他离徐耕睿已经够远,够构不着了,老天爷还加深他们之间的洪沟。

就在林栀灰心丧志,想要放弃这个世界,到一个不需要再委屈自己的地方时,徐耕睿说:“不想我说出去,就乖乖听我的话。

然后他们上了床。

当时徐耕睿压力很大,年级第一,各方关注,身为焦点中心的他心情难免浮躁,然而为了维护家族声誉,即使状态再糟糕,在别人面前的徐耕睿都必须得体有礼,态度谦和,林栀正巧在这时间点成为他发泄的管道,家庭跟交友情况又让他成为最好的人选。

在家不受重视,又没有朋友,受了委屈除了自认倒楣,就是自己得想开一点。

第一次很痛,但林栀很开心,有人需要他,他的人生有了新的出口,即便那条路通往的不会是好地方,即便路上铺满了碎石跟玻璃渣,都是他走下去的动力。

徐耕睿是他的光。

就算徐耕睿的光芒会灼伤他也无所谓,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温暖。

为了追逐这道光,林栀跑到双脚鲜血淋漓,甚至狼狈到匍伏前进,他都没有后悔过。只是在他决定放弃,一个人缝补著破碎的灵魂过日子,徐耕睿又出现了。

而且还进到他家里来了。

林栀无解地看着在他家里悠转,四处好奇参观的徐耕睿,不禁怀疑起他山难撞到头,导致记忆力大幅下降,不然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徐耕睿跟他上楼的过程呢?

不是送到楼下,两人就该分开了吗?

林栀发觉这件事不能深入细想,感觉会勾出很多他埋藏在内心深趋,眼不见为净的情绪。

“为什么不回家住?”徐耕睿回头对发愣的林栀扔了个问题。“以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独居吧?”

林栀生活习惯很好,东西都收拾得很干净,连工作室材料最多最凌乱的地方都井然有序。徐耕睿毫不客气,在取得林栀许可后,每一间房间都走进去参观,包括主卧室,往窗外一望,那棵他亲手种下的栀子花就在路灯的照射下,正对他羞怯地微笑。

徐耕睿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间屋子只有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我习惯一个人住。”林栀现在就是脑袋放空,问什么答什么,不敢多想,就怕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疯狂往脸上贴金。

“不介意我在你家待一下吧?”徐耕睿参观完了还不打算离开,走出主卧就到客厅坐下,茶几空荡荡的,应该要再上壶茶。

客厅的时钟发出了整点的声响,正巧驱散了林栀诡异的泡茶念头。“那个……九、九点了,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他从来没拒绝过徐耕睿,说不出直球拒绝就算了,就连暗示都心虚,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整个人贴满了对不起的标签。

徐耕睿是他的克星,命定的。

“我家离这里很近,还能跟你聊半小时。”徐耕睿轻拍身旁位置,示意林栀坐下,可惜林栀坐进单人沙发,离他还有个转角。“当年出国没跟你说,对不起。”

林栀不只腹痛,连耳鸣都有了,鼻间也突然泛酸,刺得他必须屏住呼吸才不至于失态。

“你不必跟我道歉,你确实……没有义务告知我。”林栀努力稳着声音不要颤抖,结果却不如他所想。他的声音就像掉在地上的豆腐一样,碎的稀巴烂。“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

林栀强忍悲痛与不适,站起来送客。

他可以接受徐耕睿客套、疏离,甚至嘲讽他不自量力,就是听不得一句对不起,他活得已经够像一场笑话了,就算他命里带贱,让他维持些许体面不行吗?

“我必须向你道歉。”徐耕睿跟着站了起来,走到林栀面前,林栀却躲着他,不愿意与他正对。徐耕睿叹了口气,用一句话把林栀的心拉了起来。“我找过你。”

徐耕睿趁机握住林栀的手,让他坐进沙发,然后跟着坐在他旁边。只可惜林栀坐上沙发后,把手抽了回去。

“我出国半年后,有回来一次。 ”徐耕睿抛出饵,果然看见林栀小幅度地动了下,悄悄地往他这里扫了一眼。“虽然这时候讲有点太晚了,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会离开,是因为我不想影响你,不想看你为了我选择护理系,你应该走你自己的人生。只怪我当时太不成熟,没有处理好。对──”

“不用跟我道歉!”林栀听到关键字,马上出声阻止,抓紧上臂想分散注意力。“不要再为了这件事跟我道歉,拜托。”

林栀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然而思维的散发不是他能控制的,尤其他现在正脆弱,一下子就导向了负面结论──徐耕睿离开是为了摆脱他。

如果他不报考护理系,是不是徐耕睿就不出国了?

当然他对徐耕睿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可是林栀就是忍不住这么想,他是个让人急欲摆脱的包袱。

想起钱亦玫答应把房间改成林钰洁的钢琴房的那天晚上,林钰洁私下找他冷嘲热讽了一番,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林钰洁说:“你知道为什么你妈妈答应得那么爽快吗?因为你已经不重要了,她不要你了,你就是个多余的东西。”

即便到了今天,他依旧在为十八岁的林栀伤心难过。

“好,我不说了,你别生气。”徐耕睿急忙松开林栀握紧上臂的手,见他手臂红了一大块,不晓得用多大的力气抓出来的就觉得懊恼心疼。“回国后,我想找你,却没有人知道你在哪,连你妈妈都不知道。”

“你找过我妈?”林栀吃惊,猛一抬头,又被徐耕睿的眼神吓了一次,赶紧低下头闪避。“你……去我家了?”

他怎么可能在徐耕睿的眼神里体会到爱情的样子?连作梦都不敢想的事,八成是他眼花。

这一紧张,倒是驱走了先前的悲伤,林栀的情绪稳定下来了。

徐耕睿说:“我去过几次,也打过电话,不过你妈妈都说不清楚你在哪,还反问我有没有听过你的消息。我知道你也没有参加高中的毕业典礼,还是你妈妈帮你领毕业证书的。她不知道你出国吗?”

一次、两次还能解释家人为了保护林栀而选择隐瞒,毕竟就徐耕睿打听到的消息,林栀高中生活的最后一个月根本是炼狱,性向传遍学校,受尽凌辱、嘲笑,甚至殴打。徐耕睿为了避嫌,刻意营造出与林栀不合的假象更加深了这场恶意。

然而连续几年都问不到林栀的下落,过年守在林家门口也不见林栀身影,更反过来询问他有没有林栀的消息,徐耕睿这才相信林栀下落不明。

林栀很难跟徐耕睿解释,支支吾吾地说:“我就……离家出走。”

走的有点远,有点久。

他不是不想回家,只是想到钱亦玫不需要他,又怕坐飞机,就一年拖过一年,还异想天开,想等钱亦玫六十大寿再回来为她庆祝,探探她的态度再决定他终老的地方,就因为发生山难,由驻外办事处代表联络上了钱亦玫。

“你到欧洲,是为了找我吗?”徐耕睿又投来一记直球,砸得林栀眼冒金星。

这叫他如何回答?

林栀决定沉默。

为了追回林栀,徐耕睿连脸都不打算要了,沉默根本阻挡不了他的攻势。他托起林栀的手,在他不解的眼神下,乘胜追击。“你找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林栀把手收了回来,冷冷地说:“你该回去了。”

“等我把话说完,我就回去。”徐耕睿手抵在胸口。这里很痛,同时又有一股新生的期待与雀跃。“林栀,我喜欢你,我想追你,希望你能再喜欢我一次。”

 

《徐徐图栀》幕后花絮──

徐徐:老婆,再爱我一次!

栀栀:滚,叫爸爸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