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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能原谅,都已成为无法更改的历史

※※※

为了让林栀重新接纳他,徐耕睿费尽心思,机关算尽。牵手、拥抱都得一步步算计,连带安排三餐,力图成为林栀的阳光、水和空气。

一切貌似顺利,无意间还见了家长,徐耕睿心里清楚这么顺利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林栀根本不在乎。

他眼里没有光。

高中时期的林栀灰扑扑的像只小老鼠,可是每回看到他的眼神,就像天黑后,路上唯一亮着的灯。

很温暖,像充满了希望。

现在的林栀就算安安静静地站在角落也能成为聚光点,但他眼里的光已经熄灭。

徐耕睿想来还是心疼不已,却不敢太过冒进。林栀能接受他出现在生活里已属不易,他要是得寸进尺,不知好歹,这辈子就别想再看栀子花开。

“徐医师,这里!”徐耕睿才刚从楼梯口拐出来,就有护理师冲上前,凶狠得像要绑架他一样。“02D床的病人吵着要出院,李医师快控制不住了。”

“你开一下病程记录,我先看看。”徐耕睿快步走在护理师面前。这个病人不是他收的,是主治上急刀不在,住院医师安抚不住,护理站才找到他这里。

“来不及了,你直接问李医师吧。”护理师把徐耕睿往02病房推。

看来事态真的很严重,还没走进病房就听见争执声。“我说要出院你是没听到吗?你们这家医院不治,我为什么不能去其他家?”

“陈先生,你不要激动,你现在不能随便移动,请你躺好不要下床。”

病床前站了一名住院男医师,还有两名护理师。

住院医师苦口婆心地劝他:“陈先生,你现在最好卧床休息,不要随便移动,万一压迫到骨头或关节,很可能造成组织坏死,导致截肢。”

“截肢、截肢、截肢,你们只会用截肢威胁我,跟你们说伤口很痛,一直流汤,你们都不处理,主治也不来,我看再待下去才会截肢!”病患气得完全不顾病房内其他人,大声咆哮到脖子都红了。

“发生什么事了?”徐耕睿快步走到住院医师旁边,看了眼病患,是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陪床的家属应该是他的母亲。

“学长!”住院医师看到徐耕睿仿佛汪洋中的船看见灯塔,往后退了一步,站到徐耕睿身后。

徐耕睿高又挺拔,住院医师跟护理师站在他旁边就跟三只小鸟一样,气势截然不同,原先气焰高涨的病患瞬间收起不少脾气。

“你又是谁啊?”病患皱着脸问。

“整型外科专科医师,徐耕睿。”接过护理师递来的护理记录,徐耕睿先是道了声谢,然后对病患说:“你先冷静,深呼吸,让我了解一下情况,才知道如何帮助你。”

病患冷静下来后,徐耕睿示意住院医师说明。

“病患上周五车祸,左小腿肿胀,足背动脉没有跳动,邱医师认为有腔室症候群,立刻进行筋膜切开术。病患主诉术后伤口异常疼痛,渗液严重,未稍无感,认为组织可能坏死,要求重新手术。邱医师确认过刀口没有问题,未稍血液循环状况良好,嘱咐继续观察。”

徐耕睿:“换药了吗?”

“还没,不过病患在半小时前已经吃了止痛药。”住院医师面有难色地说:“因为邱医师有急刀没办法过来查房,病患认为主治医疗行为疏失,要求开立出院同意书。”

“好,我知道了。”徐耕睿走到病床旁,先向病患及家属告知:“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先帮您检查一下伤口的状况。”

“检查有个屁用,最后还不是说没事,继续观察。”病患嗤了一声,但也没办法跳下这张病床,只能任人宰割。

徐耕睿但笑不语,戴上检视手套,按压病患脚趾指甲,确认血色的恢复情况后,抬头问:“这样压有感觉吗?”

“有一点。”病患没好气地说:“你们每个都这样压压压,要是我说没感觉,你们是不是马上要帮我截肢——好痛!”

“你干什么?”家属紧张到不行,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干瞪眼。

徐耕睿收回手,笑着说:“看来没有压迫到动脉。”

“你有病啊?按那么大力!信不信我告你!”病患气到口不择言,本来就对徐耕睿做法感到震惊的住院医师跟护理师听到提告,纷纷变了脸色。

相较之下,当事人徐耕睿十分淡定。“我担心你隐瞒病情,所以用了点力确认。放心,我有固定好。现在要拆开看你的伤口了,放轻松。”

因为徐耕睿突然来这么一下子,病患跟家属顿时提高警觉,大气不敢喘一声,

徐耕睿在住院医师及护理师的协助下,解开保护用的副木,以食盐水浸润敷料,小心移除,再观察伤口周遭的临床病症,是否有红肿、溃烂、水泡、水肿、肌肉颜色、味道恶臭及分泌物异常等等的情况。

“陈先生,目前你的伤口看起来颜色正常,没有泛白或发黑的情况,伤口边缘轻微地渗出的血液,代表循环良好,组织液看起来没有异常。”徐耕睿站起身,示意住院医师接手换药。“既然你担心可能会有组织坏死的情况,无法相信医师肉眼判断,我可以帮你安排血管摄影做进一步的确认。”

病患家属问:“那是什么?”

“检查血管是否有狭窄、阻塞或破裂。不过血管摄影不是像照X光那么单纯,需要麻醉,穿刺血管,算是小型的检查手术,需要家属签署同意书。”

病患家属:“会有危险吗?”

“手术都有风险,只能跟你说血管摄影风险几率相对较低。”徐耕睿大略说明了哪些状况不适合做血管摄影,还有大致的过程,尤其听到要在鼠蹊部打局部麻醉针,以针穿刺动脉,病患的脸像涂了面糊一样,又僵又白。“手术过程因为麻醉关系,痛感不大,就是需要术前心里建设,注意术后护理。我等下请护理师拿同意书给你,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不用急着答应。当然在你决定血管摄影前,到你出院这段期间,我们都会持续观察伤口的变化。”

“我再考虑一下吧。”病患受到太大的惊吓,连换药都不觉得难受了。

“没问题。”徐耕睿看住院医师换好药,准备重新包扎,为了不占空间,退了一步,快速把剩下的重点讲完。“血管摄影前要禁食四小时,虽然你还没确定要做检查,从现在开始还是尽量吃流质的东西。学弟,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去开医嘱。”

“好,谢谢学长。”住院医师朝他点了点头。

徐耕睿到护理站开医嘱,顺手看了下02D床的病程记录,确认记载的讯息及问题诊断,再翻了下医护记录,病患每天的伤口情况与他今天观察到的情况相去无几,这才放心离开。

过来的途中,徐耕睿拨了通电话给林栀,回去的路上,他想再跟林栀联络,手机拿出来还没解锁,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徐耕睿眯了眯眼,不知道这人突然打电话给他做什么。他没好气地接起。“什么事?”

“跟哥哥讲话这种态度对吗?”打电话来的人是徐耕睿同父异母的大哥,徐礼扬。“你怎么突然取消送餐了?吵架了吗?”

“你想太多了吧,我又没有天天送,为了这点小事打电话来,你更年期到了?”徐耕睿不见反省,讲话还更毒了。

徐礼扬似乎习惯了徐耕睿带刺的模样,嘴上说归说,全然不影响他对徐耕睿的关心。“好不容易找到人了,我怕你少爷脾气把人气跑。一通电话说不用送餐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担心吗?连佑佑都紧张叔叔要变成独居老人了。”

“他陪他妈去逛街了。”徐耕睿好累,要不是家里厨师厨艺跟食疗手法有一套,他也用不着回去送把柄。“不用过度关心我的生活,像以前一样就可以了。其他的我承受不起,也不想负担。”

“小睿,我们以前做得不对,你总要给我们机会弥补。”徐礼扬不说什么搧情话,直接掐蛇七寸,往徐耕睿最痛的地方插针。“就像以前你对不起林栀,现在在背后追着他弥补一样。我们是同样的处境,同样的心情。”

“同你妹。”徐耕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跟徐礼扬差了十四岁,从小玩不在一起,因为年龄差距太大,徐礼扬顶多无视他并不会欺负他,兄弟俩并不亲,直到他进入叛逆期,开始反抗家里的决定,才拉近两人的关系。

说真的,还不如不要。

徐礼扬就是头笑面虎,最会顶着徐家养出来的温儒讲干话,要不是企业联姻可能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可惜,我只有一个弟弟,下次请改骂我弟。”徐礼扬不负期望,又是一波嘴炮。“对了,还有一件事。”

“还有?”徐耕睿恨不得马上挂电话。

“你之前不是在打听Gerhard的消息?他下周要来台了,我让秘书帮你约了时间。”徐礼扬说:“礼物也帮你准备好了,你只要把自己整理好出席就可以。”

……不用了。”长兄如父,这种父爱好沉重。徐耕睿怕解释不清楚后续会有很多麻烦,只能耐著性子说:“林栀是Gerhard最小的弟子,本来想透过Gerhard找人,林栀就先回来了。Gerhard对林栀很重要,你约了就好好招待对方,不要乱取消行程。”

“林栀居然是Gerhard的弟子?”徐礼扬几分讶异、几分好奇。“我知道了,我会帮你好好招待Gerhard,不过都快把筷子伸到对方碗里了,你不跟Gerhard见个面吗?”

“我跟Gerhard之间的纽带绝对不会是你。”他在林栀身边还无名无分,哪来的脸去见林栀的老师?“总之,我跟林栀的事拜托你们少帮忙。以前的事过了就过了,唯独林栀我过不去,我禁不起任何意外,知道吗?”

“知道了。”徐礼扬无奈地回。“我还是那句老话,有事找我。”

 “你有什么问题?老诅咒我有事,没听过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吗?”徐耕睿基本上有事不会找家里,多半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过程可能麻烦了些,至少学了点东西,又不会被血缘绑架。

他对徐家的归属感很低,总觉得自己是格格不入的外人,不被关心,不被爱,得到的只有规矩跟要求。以前他保持距离的行为正合母亲的意思,这些年不知道是他们良心发现,还是年纪大了多愁善感,居然闹着要跟他修补关系。

好像一句“我错了”可以吹散他承受了十几年的冷暴力一样。

向来走形式的亲情突然要他敞开心房,毫无芥蒂地配合父慈子孝、母子情深,他做不到,他又不是演员。

“我先去忙了,就这样吧。”徐耕睿挂了电话,越发相信他宁愿连值两天班,也不想面对这组回路奇乱的家庭关系,每次讲完都觉得血被抽干。

明明没说什么,就是心里累。他太习惯放养的生活了,以前比较过、怨过,也曾经起过叛逆心思想获得家人关注,就是认识了林栀才慢慢化解掉不甘。

他跟林栀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没什么机会交心,但从偶尔闲聊的内容里知道林栀来自重组家庭,为了让母亲开心傻乎乎地隐忍着。

林栀继妹念同一所高中,每天打扮的光鲜亮丽,书包、制服比新生还新,每两天换一双鞋,价格从未低过五千,拿出来的手机都是最新款,跟朋友聊天不是出国就是追星,谁又在哪里开了演唱会,林栀却活得像只灰扑扑的乡下老鼠。

他是被迫不争不抢,林栀是主动不争不抢,傻得让人生气,也傻得让人心疼。但是换个念想,如果林栀不是这种个性,怎么可能平和地对待曾经委屈过他的母亲,还有抛弃他的男人?他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再接近林栀。

想着想着,又想到林栀了。

徐耕睿失笑,低落的心情瞬间转好,看来恋爱脑也没什么不好。

“想你了。”这三个字徐耕睿一天能传了五六八七次,看起来像是没事硬要尴聊,但他是真的想。“你真的不能来接我下班吗?我尽量早点走。”

徐耕睿不奢望林栀答应,只是想透过这种方式舒缓心情。

整形外科的业务量很大,平均一个月三百位病患就诊,徐耕睿很快就投入工作当中,就趁着移动、吃饭等等这些短暂时间传个几句讯息给林栀。

“你下班了吗?”傍晚六点,林栀传了这则讯息过来。

徐耕睿晚了十几分才看到,有股不太确定但又隐隐期待的感觉浮了上来。“还没,大概七点能走吧。小花要来接我下班吗?”

“我在医院B2星巴克。”B2是医院美食街。

徐耕睿以为自己忙到眼花,还关掉APP重开,锁了手机重开,反复确认了三次才相信林栀真的到医院接他下班了。

他忍住想原地起舞的狂喜,故作冷静地问:“没有陪妈妈吃饭?”

“陪她吃下午茶,晚上她跟朋友有约。”林栀说:“你慢慢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要不是理智还在,徐耕睿马上冲去搭电梯直奔B2,加快速度处理手边的事,老天爷也配合没有出现突发状况,不到七点就下班了。

换回常服,徐耕睿连等电梯的耐性都没有,走楼梯到地下室,直冲美食街角落的星巴克。

徐耕睿在医院小有名气,不少医护人员看到他都主动打了招呼,也有人见他走向星巴克,也跟风想买一杯咖啡。

林栀就静静地坐在角落的沙发椅子,桌上放了杯咖啡,手机横拿,戴耳机,目不转睛地玩游戏。

“栀栀!”徐耕睿一激动就喊了他最想称呼林栀的名字,在别人好奇、惊讶与嫉妒中坐到林栀面前。

林栀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打游戏。徐耕睿不吵他,拿出手机先是拍了林栀的独照,再转过身自拍,还做了些搞怪的动作。

“天呀,她、她是徐医师的女朋友吗?”

“我听说徐医师的女朋友长得很仙,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真人真的是仙女!”

“我滤镜碎了,没想到徐医师谈恋爱就变成普通人。”

林栀闻言愣了一下,游戏里的角色就被群殴死亡。他只想到徐耕睿的状况不对,却未考虑到他一身女装出现在医院等于圆谎。

他当初在急诊室怎么形容徐耕睿女朋友的?

社会性死亡莫过于此。

“走吧。”林栀收起手机,把咖啡递给徐耕睿。“给你喝。”

“帮我买的?”杯口还贴著透明贴纸,没有咖啡渍,一看就知道没动过。

“没消费不好意思坐里面。”林栀没说的是,坐在星巴克最角落的位置,还有两个人来问他来做医院做什么?能不能加一下Line,交换脸书跟IG,坐外面还得了?

徐耕睿弹了弹杯身:“你喝两口再给我。”

……拿去!”林栀直接把咖啡塞到他怀里,徐耕睿只能认命去接,捏了下他肉肉的耳垂。

“小气。”徐耕睿整张脸都笑开了,看起来特别傻。“走吧,带你去吃饭。”

他牵着林栀走出星巴克,外面已经围了几名来看仙女的同事,还有几个刚从入口那里拐进来,果然八卦的威力比流行病还厉害。

“学长,她是你女朋友吗?”

徐耕睿转头看了林栀一脸,对方神色淡淡的,被他圈住的手倒是紧张地握了起来,可爱的要命。“他很害羞,别吓到他,我明天请大家喝咖啡。”

“请什么咖啡,直接分喜糖啦。”

“不能只请整外的,我们站的也要请!”

“嫂子叫什么名字啊?有没有姐姐或妹妹?”

众人七嘴八舌,克制不了兴奋拼命往外冒话,跟在徐耕睿跟林栀的身边叽叽喳喳,走了几个又来几个,连谢孟妃都跑下来了。

“谢医师,下班啦?你要不要喝咖啡?我刚好有买一送一,我请你。”谢孟妃对徐耕睿的心思昭然若揭,现场一位比较资深的护理师怕她反应过度,场面尴尬,连忙跳出来想把人支走。

谢孟妃就盯着林栀看,像要把他烧穿两个洞似的。没见到真人之前还能欺骗自己是徐耕睿拒绝她的理由,如今看到真人,想说一句不配都觉得理亏。

从小到大,她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再见谢孟妃,林栀有些尴尬,看来他今天真的像来还债的。他扯了扯徐耕睿的手,示意他快离开。

“学长,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喔。嫂子再见。”围观的人很自觉地作鸟兽散,走远后,纷纷拿出手机,有人偷拍,有人八卦。

“不耽误你们时间,我们也要走了。”徐耕睿点头致意,牵着林栀大大方方地走过谢孟妃身边。

到了停车场,徐耕睿解锁车子,却站在车头前不动。林栀虽然不解,但也陪着。

“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来接我下班了?”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徐耕睿在亢奋的情绪退出泰半后,低声询问。

林栀来的路上不是没想到徐耕睿会问他这个问题,本想拿钱亦玫当借口,想想都这么大了还拿妈妈当挡箭牌实在没脸,索性实话实说。“你不对劲。”

“我不对劲?”徐耕睿挑眉。“我哪里不对劲?”

“通常我拒绝的事你不会再问第二次,尤其是让我为难的事情。”像穿女装来接他下班这种,而且传来的文字很像在求救。林栀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徐耕睿抿唇,慢慢收起笑意,不由得将他的手握得更紧。“刚才在我同事面前,为什么不否认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跟他们没有太多交流机会,没必要让大家尴尬。”他澄清完了,云淡风轻地离开,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徐耕睿还在这家医院服务,得面对多少流言蜚语?万一影响工作就不好了。

林栀的想法很直接、很干净,完全忽略自身的感觉,让徐耕睿又开心又难过。

“你没想过报复我吗?”徐耕睿盯着他,像想把他盯穿一样。“我以前在同学面前假装讨厌你,让你被人欺负,你不恨我吗?只要在我同事面前否认,就能让我难堪。”

林栀愣住了,缓缓地眨了两下眼睛。没想到他会拿以前的事情来说,还鼓励他报复,看来受到不小打击,连脑袋都被打坏了。

“我说了,没必要。”不知头不知尾,林栀不敢乱安慰,就顺着徐耕睿的话题往下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也是其中一片。如果不是我太执著,太软弱,不能——

徐耕睿抱住了他。

这举动来得太突然,林栀不仅被吓到,还撞疼了。徐耕睿根本就是一头牛。

“林栀,我宁愿你恨我。”徐耕睿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林栀陷入沉默。“我说真的。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你很好,是我当年不够强大,又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以为只要他离开了,跟林栀距离拉远了,就不会再左右他的人生,自以为是地认为等他们两人冷静了,成熟了,有能力跟这个世界抗衡时,不会再有外力让两人分开,彼时才是最好的。

徐耕睿的悲伤太浓了,林栀克制不住地跟着难受起来。他抬起手,克难地拍了拍徐耕睿的后腰。

“都过去了。”就算不能原谅,都已成为无法更改的历史,就算伤痕还在,痛苦刻进骨血里,还是要努力往前走。林栀虽然不觉得自己做得多好,算是与他共勉。“别让以后的自己为此刻后悔,其他不能改变的,就努力转念吧。”

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

人很脆弱,会为了一些事想不开,人又很坚强,为了一点希望就能活下来。林栀曾在这两种状态里反复横跳,情绪时高时低,实在没有劝人的立场,但也因为他曾尝过这些冷暖,不想看到意气风发的徐耕睿困在这里,难受懊悔。

“谢谢。”徐耕睿把他抱得更紧,让林栀的呼吸又浅了一寸。“栀栀,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不要叫我栀栀。”上次说喜欢已经很过分了,这次居然说爱他,还贴着他的耳边说。林栀觉得呼吸困难,开始推他。“不要为了莫名其妙的事跟我道谢。”

徐耕睿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微微的震颤让林栀僵直身体,不敢动弹。“你不让我道歉,我只好道谢,不然下次我改说对不起?”

“没有下次了。”林栀不想陪他发疯,见他心情转晴不是造假,就把他的善意收了回来。“放开我,再抱我就踩你。”

“小花好凶,想往食人花发展吗?”徐耕睿松开他,手却没有完全离开他的身体。“我准备好了,来吃我。”

林栀:“……”不想吃他,只想打死他。

 

徐徐图栀──

徐徐:老婆来吧,咬我!

栀栀:胃不好,不吃垃圾食物。